“一个母亲的工作是为孩子们离开家做准备。”——欧文·亚隆《日益亲近》
阿宝第一天上学,这两天鼻炎发作,昨晚发烧咳嗽一晚上。凌晨醒来跟我说:“妈妈,等我咳嗽好了再去上学吧?”我含糊回应:“这是第一天上学,我们尽量坚持看看吧。”早上醒来换衣服时不肯起来说还很困。抱了一会清醒后,接下来吃饭背好书包出门都很配合。
到了学校进了教室,我们不能跟进去,他看起来就有点抵抗了,不让老师解书包,老师带他到放书包的地方解开放下之后就到门口接小朋友了,我看到他就站在那里,手上又拿着书包。鼻子有点酸,转头看见他爸眼泛泪光。接下来家长被催离开,出来后好多家长都站在操场门口。以前带他到这边幼儿园玩的时候我们都站在那个门口看里面小朋友,我跟他说以后他上学我们会在门外面等他。
跟其他家长在聊天时,有个家长叫:“哎呀看有个小孩子跑出来了!”我转身就看到阿宝被跟出来的园长抱着往回走,我那时也没听到他哭声,仿佛他离我很远,实际上幼儿园很小操场不大,只听得旁边人说:“哟,还打园长呢”。
看着他被园长抱着走进教室,不知道他跑出来时有没有看到我,而我却背对着没能及时看到他。那刻我无法触碰自己内心感受,甚至很平静,没有心疼的感觉。
天空下起了丝丝细雨,不知道小班早上会不会出来活动,我们站了一会还是离开了。回到家里心里总是惦记着我和他说的话:“你在里面,妈妈和妹妹在外面等你。”
上学前几个月开始就一直给他做心理建设,说长大了要去学校了,要和许多小朋友一起玩了,学校里有很多玩具之类。而我前段突然地就想给他买玩具,一股脑买了好多。他在上学前两天开始鼻炎发作,咳嗽,昨晚还发烧,今天早上不愿意去学校。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较长时间的分离,我们都存在着分离焦虑。而他一下子被扔进陌生环境陌生人之间,转头又没熟悉鼓励的目光,肯定会不习惯。这一点公立园采取的措施就比较好,第一次允许家长陪半天。小的幼儿园挤不下那么多家长,我们只能狠心隔断。
回到家还想着等会儿再过去看看,后来妹妹睡着了就没去。我终于有时间拿起书本静静地读,只是又感觉太安静了。心里总是想如果他出来操场活动没看到妈妈会不会失望。转而又想,如果他看到我了会不会跑过来要跟我回去,那时我该怎么办?相比之下,我更不愿意让他承受看到妈妈来了但又要再被分开一次的绝望。
中午他爸回来说感觉家里好安静有点不习惯,吃完饭想让他打个电话问问老师阿宝表现怎么样。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还是不要打了,每个家长都会担心,如果都问的话老师电话都接不过来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准备出去接他,想先去给他买个这两天一直心心念的泡泡枪做为鼓励。爸爸跑了好远才买到。来接小班孩子的家长都挺早在等,大家都担心孩子今天适应的怎么样。有没有哭,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觉……
雨越下越大,终于等到学校开门允许家长进入接孩子,我走到教室门口,看见阿宝坐在最里面桌子边,手上提着个小玩具。他一眼看到我就马上站起来,走边上拿了书包过来,脸上很平静。老师站在门口,我问老师今天他有没睡觉,早上表现怎么样。老师说有睡,就是睡的比较迟,今天还挺安静的。
跟老师道了再见,给他穿上雨衣出门,我没说话。不知道他今天感觉如何,还在想先问他什么。阿宝很开心地拿着爸爸给他的泡泡枪,“这个泡泡枪是爸爸从很远的地方买的”,他跟我说,牵着我的手,然后突然冒出一句话:“妈妈,那里真好玩!”“哪里?”“那个学校啊”。“是嘛?”我很意外,也很高兴。现在可以随便问他今天都干嘛了。他说玩具是因为他表现好老师给的,其实老师告诉我是有小朋友过生日送大家的,哈哈~
看来上学的第一天还算顺利,希望明天早上能更积极去适应。宝哥,你上学了,在今天,你开始尝试独自面对世界,而妈妈体验了一种新的感受,叫做:对孩子的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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