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叶儿的小丈夫虽然个子小却是个金刚钻,倒插门儿这几年为了证明自己不比膀大腰圆的男子汉差,每天早上跑步锻炼身体,阴天下雨在屋里对着沙袋练拳,臂膀和腿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上身变成了V字形,可与健美运动员比美。
说到底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身体强壮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从学校下了课就直接去田里帮爱人干活,犁、搂、锄、耙样样精通,垛垛、扬场样样在行。
不知从什么时候余叶儿嫌弃李羽个子矮的虚荣心一扫而光,他们之间变成了零距离,负距离。形影不离,离开半天就牵肠挂肚。成了余庄第一号的恩爱夫妻。原来余叶儿对李羽挂在嘴边的“小矮人”的称呼也扔到云天外了。
李羽真是掏心掏肺地爱余叶儿,把余叶儿捧到手心里,那种疼爱余从父母那里也未曾感受到过。
余老汉一提起女婿嘴笑得像个开瓢一样。常夸女婿比儿子还强。那个甜蜜呀,从心里往外流。
旁边住的一家两口子经常吵架、打架,跑乡政府离婚都去了几次了。孩子都有了那能说离就离呀!李羽有心想找他们谈谈,总是一天到晚不得闲。
一个周日的中午,老天像下火了一样,热得让人窒息,大家都在村里风口处的一个大槐树下乘凉,家长里短地闲聊,那家的男人跟她老婆说:“你看人家余叶儿姐,多贤惠呀,从来对羽哥都是笑脸相迎,哪像你这恶婆娘,火爆脾气,碰见根鸡毛都爆炸。”
女的说:“那是羽哥对叶儿姐知冷知热,疼她爱她,再说人家羽哥勤快,里里外外一把手,放下粗活干细活,一刻都不闲着。哪像你抽烟、喝酒、打牌,该干的事情你不干,大热天,你在树下打牌、乘凉、取乐,我在家一手抱个孩子,一手灶下一把,灶上一把的做饭等你吃,汗淌到眼里刺得睁不开眼都没时间擦,我不发火谁发火。”
男的说:“你这娘们,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呀,你不会把孩子放下再做饭吗?”
女的说:“你说得轻巧,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哭闹,你不心疼我心疼!”
男的扯着嗓子大声说:“那我不播种你能生孩子吗,就你那破盐碱地,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生个丫头片子,你想断我家的后啊!”
女的哇哇大哭,边哭边放下孩子上来撕扯男的说:“那是你的种不好,是你家祖上没积德,你倒怨我了,”
女的话激怒了男的,心想,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是有尊严的,你不给我面子,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打死你个泼妇!”说着抬手就打,说时迟,那时快,李羽一个箭步抓着了男的手,硬是没打下来。女的抱着孩子哭着回家了,边走边哭边说:“没法过了,我一定要离婚!”
李雨趁机把男的拉到自己的院子里的,让其坐在院里树下的石墩上,说:“老弟,跟自己的老婆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
“这娘儿们脾气太爆,欠揍!”
“原先你们吵闹我不知道怨谁,这一次,我耳闻目睹,我感觉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大程度上是怨你。”
“怨我?”
“你肩宽膀大应该心胸宽广,让着她点。做女人不容易啊,你撒了种就没事了,人家还得孕育种子两三百天。怀孕反应,呕吐难受,反应期过去了,孩子在肚里长大了,她坐、卧、行都不舒服,挺着大肚子还得下田干活,洗衣做饭,好不容易熬到临盆生产了,又痛得死去活来,过鬼门关。有的女人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拿命换孩子的出生。
孩子生下来了,男的像看母鸡下个蛋,没什么事了,女人还得奶孩子,日夜操劳睡不好觉,还得下地干活,里忙外忙,做女人不容易啊,做丈夫的要换位思考,要体谅她。”
“羽哥说得在理,就是她一发脾气我就……”
“你就怎么样?揍她?好男不跟女斗,她发火你更发火,不是火上浇油吗?,她发火,你就要用水把火浇灭。不冷战,不打闹,有意见,及时沟通,有矛盾,早日化解。你对她诚心道歉,为她退让一步。若拉不下臭架子不道歉也行,给她倒碗水,这样不就和睦了,家和万事兴,一顺百顺。”
“我这样惯她,不是助长她的坏脾气吗?”
“不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体会到你的爱就不发火了,也会很好地疼你。人心换人心呀!家是一块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了理解,收获了宽容,种下了体谅,收获了和谐,种下了挑剔,长出了埋怨,种下了指责长出了祸根。”
到这会儿,男的气完全消了,脸上荡起了笑容。
“老弟,我还有事,你回去吧!有时间咱哥俩再聊。”李羽见好就收地说。
“好,羽哥再见!”男的心结解开了,哼着小调儿回家了。
转眼李羽的爱人怀孕了,李雨要做父亲了,他喜不自禁,抱着老婆亲了又亲。他降级为男保姆, 百般殷勤自不必说。
一个周日的早晨,日丽风柔。花喜鹊登枝亮起了歌喉。李羽照例起来跑步,山好、水好、空气好,他心里分外愉悦。路上碰见了同事,听到了他民师转正的消息,拿着同事给的转正名单。马上转身跑回去给夫人报喜。
夫人在厨房做饭,粘了两手面粉,他搂着夫人的肩膀温柔地亲了两下,怕大动作和骤然间的喜讯惊扰了夫人的胎心。但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吻着夫人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确切的消息,我转为国家正式教师了。”说着拿着转正名单让她看。
然后,像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一蹦大高。
那个时候,能转为国家干部,转为城市户口 ,吃上商品粮的农村人凤毛麟角,很光彩的。他能不高兴吗!
还要填表贴照片。得去照相呀。
“我给你理个发吧!好好收拾收拾照个相。”老婆高兴地说。
“是得好好理个发,我要成为“国家级”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了,对我来说心情不亚于登基做皇上。我还是到市里找个高级理发师理吧!”
“你平时不都是我给你理发吗?你每次都说好!好!夫人的手艺真高。”
“那是鼓励你,也是为了省钱,再说,你的手温润软香,你不断地爱抚我的头,那是一种最大的享受。”
“又耍贫嘴,有要求尽管提,描龙绣凤的细致活我都能干,你这个发型我一定能给你理好。”
“那你说说我头部的特点。”
“你胖的时候是猪腰子脸,瘦的时候是老拌黄瓜脸,不胖不瘦的时候是枣核脸。”
“对我的肖像描写得还比较生动形象。关键是要做到脸型、发型、头型和谐统一,要根据我的长相特点拾遗补缺。”
“别说了,我开始理发了。”
余叶儿先让李羽自己洗了个头,然后揪着他的耳朵至穿衣镜前 坐下。开始了熟练的理发动作。
李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挠腾的像山喜鹊搭的窝,盘旋中又显出些乱。
李羽开始担心老婆的手艺了。平时理发余像割韭菜一样好歹剪短就行了,这次若是理不好把他的形象破坏了,事就大了。
余用梳子在李头上有规则的运动着,有些像用铁钯子耙地,她手中的剪子像修剪树枝一样把多余的头发剪掉;他手中的推子在李的头上飞檐走壁似的发出轻微的振动和轻微的丝丝声……
“好了,你自己用水再洗一遍。我给你梳理定型就好了。”
李洗完头又座回原处,任凭余摆弄。
“好了,你自己看看行吗?”
李羽上下左右审视了一下自己。眉头变宽了,脑门变亮了,脸型变胖了,变成了瓜子脸,不再是猪腰子脸了。显得有气质,有风度,这会儿若出入公共场所人们肯定认为是哪个大首长视察工作呢!
“哎呀,妈耶!夫人的手艺太好了。发型与脸型特别的和谐统一。美,感觉真好。”
余叶儿只是微笑。李羽看看墙上的主席像,满意地点点头说:“知我心者,夫人也!高级理发造型师,夫人也!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李羽激动地朝夫人的脸上亲了n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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