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中睿智且温暖的小狐狸,它是小王子的朋友,它深情地对小王子说:“对于我,你在这世界将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它又不以爱的名义去占有小王子的全部心灵,而是尊重理解它,鼓励小王子去寻找自己心中那独一无二的玫瑰,不过在临别时,狐狸对小王子说:“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 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中西方文化中竟然有很多相通的内容。狐狸,在古老华夏文化中,象征狡黠魅惑,从《山海经》中的九尾狐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它神秘灵通,让人爱,也让人惧,它或许是人们心灵精神的小傲娇,一种野性呼唤,小狐狸也成为了人们内心对话的对象。
尽管被驯服,小狐狸还是骄傲的,拥有自己特有的喜怒哀乐,不加任何的修饰,保持最真实的姿态。“有狐绥绥”,“绥绥”,安闲优雅,“在彼淇梁”、“在彼淇厉”、“在彼淇侧”,行走在淇水的桥梁上,行走在淇水的岸边。它不是在散步,而是心无所寄托的漫无目的地流浪。这样骄傲的小狐狸,让我想到了台湾作家三毛,别人眼中的她是特立独行的,她独自探秘撒哈拉沙漠,她与王洛宾的“忘年情”,与荷西的刻骨爱情,其实三毛就是漫步人世的狐狸,像开在荒漠里的繁花,她是自由的,她是独立的,她的流浪,更在寻找情感圣物,完全为自己生存的一棵树。“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如果有来生,要化成一阵风, 一瞬间也能成为永恒。”
“心之忧矣”,因日日夜夜的牵挂担忧,酿成了忧愁。远古人们的心弦丝丝纤细,经不起更大力量去拨弄,故《诗经》中的情感是温润的,不会嘶喊,不会哀嚎,就连炽爱都没有。爱一个人,全部体现在任何细节中,好好吃饭,天气冷了,嘱咐要添衣保暖,“之子无裳”、“之子无带”、“之子无服”,降温了,远方的人或许没有足够的衣服抵御寒冷,这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做作,那么自然,又如此真实,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细微处更见真情。敏感的诗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美丽的瞬间。一件冬衣,自然就寄托了化不开,抹不去的思情和乡情。“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静月下翻腾了彼此起伏的捣衣声;“飞鸿影里,捣衣砧外,总是玉关情”,边关可以阻隔雁影,却无法忘却简单而多情的捣衣声;“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在外流浪的游子,想着在家流浪的女子正在赶制冬衣,为苦苦的相思蒙上了温馨的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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