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泽香
十月底十一初,公众号更新频率不及以往有规律,只因注意力集中去办两件要事,好在现已办妥,又可坐下来闲聊一二。
要讲点什么呢,我不是个喜欢展现私人生活的人。尽管上网近二十年,网上网下分得极为清楚,包括近年大家热衷的朋友圈,我亦极少更新。早前有一个词叫“晒”,也可视为“展现”或“分享”。有人晒美食,有人晒孩子,有人晒日常,都很正常。像我这种,不晒,也无奇特之处。都是在生活,拥有同等公允的时间,只是表达方式不一。
当我办完要事风尘仆仆归家。窗边照旧悬挂一轮朗月,仿佛我不在家的时日,是它在照看这座无人开灯黑黢黢的房屋。月与我虽处同境,又似两界,我因外物变幻,随境而转,马不停蹄日夜奔波;它则随自然号令,日日升起又落下,规律得有如严密的钟表,显少停摆失调。沿轨迹运转之途,还不忘在我窗边稍作停留。也许过往的某一刻,我曾无意对月当歌,问过人生几何。
一转身,一抬眸。一霎间的相逢,惊飞云雀天边虹,只道自古深情无缘由。
记得。不念,亦无从忘,一器一物一事一人。此时,我看向窗边月,坚信我不在之时,它俯近黑黢黢的窗棂以绵软之力一再叩窗:斯人何在?何在。
万物皆有灵,诚我不欺。
从来无人将“静守”视作美德,就像大家从不认为“慈悲”算其中之一。所谓的诚实、善良、勇敢,这些生而为人应当做到的基本,却被世代提起。文明在行进,美德不敢跟上步伐,盖因人性难以把握,仅要求做到基本。叫人难堪的是,已接近底线的规章,仍有不乏违规之人,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美德的标杆从无递进演变,世世代代唱念这些倒背如流的字句,如同传唱一首首毫无灵魂的口水歌。
有多久没被感动过。有多久情绪的波澜没有于某一刻剧烈起伏。
有多久只是坐着,不发一言,只要想起什么,会瞬间湿了眼眶。
一个人怀着一颗心,在雾霾常常造访的城市穿行,当日月楼宇树木,及人之面孔被一一染成同一灰调,身躯内的那颗心是否同样被浸染,失却往昔的鲜红。
总有人高谈阔论“人工智能”,无不害怕外族入侵,人类失去主宰地位。抑或,热衷畅想人之广博,以法力无边的智识,创造一个又一个可执行命令或有简单情绪感知的机器体。酒至浓时,人已酣。梦至真时,假亦真。此时的你我,看似伟大的世界之主宰,又何尝不是已化身我们谈论的机器体。人由猿猴进化,未尝不会再次进化,如成神再成人皆有可能,那进化成机器并非天方夜谭。脱离了喜怒哀乐、至亲情感,身体各器官可随医学之昌明,换零件取代,至此除了中文名、英文名,还有001号或其他。
金属行走的天地,难保不会有威震天。
多年前,美国一部片子《人工智能》,当为机器人的小男孩因有了情感而产生痛觉,流出第一滴泪的时候,我与他一样震惊又哀默。人也许可以不强大,但一定不能没有情感。这种情感并非滥情的儿女私情,而是一种闪耀照亮人性之光的大彻大悟:那些重逢和喜悦,离去与无法挽留。心跌落于地,轻微的映出裂痕,用余念或希望缠裹好,等它再次生长与再次碎裂,及再次粘合。
幼时看日本动画片《黄金圣斗士》,每个守护沙织女神的斗士都有一袭黄金铠甲。刀枪不入,神勇无敌。假若此时,有人赠我铠甲,我不再神往,转身拒绝。长大后方知,当人的责任,除了接受欢喜,还有不约而至的悲伤。铠甲固然好,可是只能奔赴前线,无法拥抱相爱之人,战斗是唯一使命。而人,显少有人知,人同样有铠甲,生在软肋之上。只有爱过痛过伤过,才会在柔软的肌理上,结出厚厚的血痂,长出隐形的肉身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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