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当代版的“李铁梅”

作者: 少家说 | 来源:发表于2016-03-24 22:01 被阅读107次

    一个不住在这个小区的志愿者

    走进介休市西南街道站前社区的红砖楼小区,残缺的地砖、有些破败的苗圃、砖混结构的楼房,入眼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小区内发生旧时故事,也被这里上了年岁的住户铭记着、念叨着。这个小区没有固若金汤的防盗门窗,没有着装统一的物业人员,但走进这里,你不会对寒酸的场景产生厌恶,反而在感慨,岁月侵蚀出小区的沟壑破损,但也雕琢出久经沉淀的气质。入眼处,没有垃圾、没有污水,一位位久居此地的老人在午后暖阳中,宁静而安详。时光在这里,仿佛会变慢。

    小区的干净模样,是被小区里的志愿者维护着的。或许你会想到奥运会等大型赛事着装统一、热情洋溢的青年志愿者,可在这里,却是社区组织的一群可爱老人,她们把小区的事情,看的比自己的家事重要。

    这不,又到了小区清理卫生的日子了。段月兰就是这个小区的志愿者之一。每次组织活动,她都积极主动的参与其中。整理杂物,清扫卫生,段月兰从不拈轻怕重。

    “段阿姨特别热心社区里的事情,其实她不是我们小区的居民,她家也不在我们这儿住,这儿是她妈妈家,但是只要我们一组织活动她都参与其中。实际上她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社区工作人员对段月兰的“家事”十分熟悉。

    段月兰今年55岁,退休前是一名普通的铁路职工。她的父亲离世较早,母亲年轻时身体就不好,脉管炎、肾积水、心脏病,几乎每年都要住一次医院,后来病情加重瘫痪在床,而段月兰的哥哥段荣生,却因为从小身患小儿麻痹症,不能自由活动,也需要人照顾。段月兰的母亲和哥哥在这个小区住了几十年,段月兰也就在这里伺候了几十年。

    “我爸走的早,我哥没有成家,我和哥哥也没有其他兄妹,所以,我不照顾他们谁来照顾啊!”段月兰常这样说。虽然她不在这个小区居住,但每天早晨6点多钟,段月兰就过来给妈妈和哥哥做早饭吃,晚上也要伺候他们吃了饭,给妈妈擦洗了身子,到夜里十一二点才能回去。“和住在这里也没有啥区别,所以就想着给小区里做点事情。”段月兰解释到。

    一个人照顾两个无法自理的亲人

    1985年,24岁的段月兰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她对娘家哥哥的悉心照料,一日三餐,她变着花样给母亲和哥哥做饭,想着法儿地给两人解闷,天气好的时候,她还想办法让母亲和哥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和邻居们聊聊天,让他们心情舒畅。她的爱人也对此特别理解,给了她很多生活上的支持。而这样的生活就这样一直延续下来。段月兰的同事都说,段月兰上班时间其实才是休息,而下班之后是真正的战斗。

    早晨来到红砖楼小区之后,给母亲和哥哥做好早餐之后,段月兰就要着急忙慌地去上班,中间还要抽空回来伺候母亲方便,也多亏了单位离家很近,单位领导也深切了解段月兰的苦楚。午餐和晚餐也要伺候母亲和哥哥吃完之后,自己再吃,多年饮食不规律和总吃剩菜冷饭,让段月兰早早就得了胃病,而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在段月兰的精心照顾下,母亲虽然身患重病、缠绵病榻,但一直坚强地生活着,已经成了铁路医院大夫皆知的老人家。

    段月兰母亲病情最重的时候,由于肾脏不好,排尿不畅,需要插尿袋,而尿袋又不能长期插着,怕引起感染,但是母亲是一位非常要强的人,她总是怕麻烦别人,总是尿憋的实在无法忍受了才跟女儿说,段月兰再找人帮忙送她去医院插尿袋。

    还好他们家离铁路医院近一些,但由于爱人在外地上班,次数多了,段月兰也不好意思总叫人,所以就自己背着她上医院的三楼,终于导致了腰椎间盘突出。“经常是妈妈心疼我趴在我背上哭,我知道她心疼我,而我不敢哭,就让泪往地上滴,其实她才让人心疼,瘦的皮包骨头。”段月兰想起母亲,不由垂泪。

    “她母亲经常过来,身体状况很差,但没想到虽然她老人家很瘦、还患有严重的骨质疏松,身上却没有磕伤、淤青、褥疮等毛病,段月兰真是护理地很好。”晋中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生赵壮说起段月兰,一直翘大拇指。

    “每天要洗的时候,我都给她拿锅热上一大锅水,先擦了背上,再抹上香油,后面擦了再擦前面,洗上一会儿,妈妈由于坐不住,就累得不行了。抹上香油之后,不管冬天夏天,都要拿电热扇烤,之后再抹药膏,洗一次总得三个多小时。”段月兰说起给妈妈擦洗过程,旁人只有咋舌,而段月兰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繁琐流程。

    段月兰虽说有30多年的工龄,但是收入也很微薄,每月只有2000多元的退休金。给母亲看病,照顾哥哥和外孙的生活,这点钱也是捉襟见肘。多少年她都没有给自己添置过像样的新衣,更不用说外出旅游。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段月兰的爱人也趁工作之余帮着她伺候母亲,把有限的工资收入拿出来支付医药费。每次母亲一住院,段月兰都要支付数万元的医药费。然而在2014年12月,段月兰的母亲去世了,从40多岁开始身患重病的她,终年84岁。

    哥哥段荣生回想起段月兰照顾母亲,总结说:“母亲身体太差,每年腊月要住院,住院要输白蛋白,一瓶600每次8瓶……母亲的两次病危,一次花三万活了三年,还有一次花一万活了一天,妹妹也因此背上了债务,但她说不后悔。”

    如果说,过去照顾母亲的忙碌让段月兰总是无法顾及生活中其他一些挫折,但母亲的去世让段月兰伤心难过的同时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命运对她的残酷。

    一个先天性听力障碍的外孙

    2009年,段月兰的外孙出生了。面对活泼可爱的外孙,让段月兰和她的女儿在照顾家中病人之余有了些许慰藉。但在外孙应该牙牙学语的年纪,段月兰发现,外孙竟然对外界的声音刺激毫无反应。经过检查,让大家无法相信的是,孩子竟然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换句话说,就是聋哑。

    这个消息像一道霹雳闪电击中了已被倾盆大雨冲击到快要倒塌的茅屋,段月兰感觉所有命运的不公都在向自己袭来,她经常半夜无法入睡,黑暗中默默流泪。

    然而,她却明白自己不能倒下。自己女儿已经伤心不已,如果自己不站起来,这个家将从此没有晴天。

    于是段月兰和女儿带着孩子去太原租房子,做语训、做外置耳蜗的手术。“他这个耳蜗怕碰、怕水,我照他的时候时刻就得招呼他的,不敢让他磕着碰着,要不孩子还得受二茬罪,重做手术。”段月兰提起外孙就心疼不已。

    “为了照顾好我儿子,让他能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学习,我也没法找工作就一直在家,老公的收入也很有限,在太原的时候我妈要伺候我和孩子的生活起居,完了又给我们花上钱,都不知道贴了多少钱。而且还要介休太原来回跑,这边还有我姥姥和我舅舅,她也是放心不下。”段月兰的女儿秦晓丽心疼母亲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段月兰又重新像一个被鞭子甩出去的陀螺开始努力旋转,鞭子的抽打没能阻止她,反而给了她旋转的动力。在段月兰的内心世界里,母亲给了她支撑下去勇气。

    一个生活在“别人家”的养女

    段月兰常说,是她母亲给了她这样乐观、坚毅的性格。又有谁能想到,段月兰搭上青春和岁月去服侍的老人和哥哥,竟然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因为,段荣生和段月兰都是被收养的孩子,而段荣生和段月兰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哥哥不是亲哥哥,妈妈也不是亲妈妈,简直就像是《红灯记》中李铁梅的身世。但段月兰从小就知道这个事实,并固执地选择留在这个多受风雨的家中。

    “我现在就是拿的低保,每个月四百多块钱。可是日常开支都紧巴巴的 ,就得我妹妹给贴钱。其实我和我妹妹都是我母亲收养的,而且我母亲去世前身体也特别不好,全是我妹妹忙前忙后的。我们娘俩都是靠我妹妹了。”段荣生说起这些事情,不由地热泪盈眶。

    “她也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别人说抱养的不亲,我说是我没往那想,我觉得我和我妈的感情不次于他们亲生的。”段月兰从不后悔跟着养母受了这些苦,“妈妈担心哥哥,我说妈,你放心吧,只要我能动,我肯定会好好地伺候我哥,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把我哥伺候好。”

    邻居们渐渐都知道了段月兰的事情,但段月兰总是笑面以对,也不给邻里添麻烦,反而惦记着要当一名志愿者。

    “母亲去世了,外孙也长大些了,也退休了,可就是闲不住,我现在除了照顾哥哥和外孙,小区里还有很多老人需要照顾,我想,我当一名志愿者挺好。”照顾邻里,段月兰认为这就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于是,红砖楼小区的志愿者队伍里经常出现段月兰和她外孙的身影,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母亲赋予她的那份爱,也必将让更多人收藏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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