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㭍安
图/网络
我读到过契诃夫的“冷漠无情,就是过早的瘫痪,是过早的死亡”,也读到过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我心里这些人心冷漠的人一直是一个小众团体,不足为惧,所以对于他们的文字我没有太多的感触。然而冷漠似种病毒,它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同类,侵蚀着他们的良知。
我从未想过,人心会如此冷漠。
你的冷漠,犹如病毒高考那年,夏天很是炎热,但是阻挡不了每一个莘莘学子的脚步,而那年的我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像往常一样,我习惯性的在周六周日的时候去图书馆上自习。公交车上很安静,因为这辆公车的线路所经之地都是老的住宅楼,所以年龄大的老人居多,车子平稳的运行。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后面,车子猛然间刹车,好似在躲避什么东西,一瞬间我本能的抓住了身前的把手,但是由于惯性,我也是侧着身子向前倾了出去。
“砰!”的一声,好像一块石头倒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位老爷爷,毫无阻拦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不动了....
那时的我18岁,从出生到成年,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我是这么近。就是那么一瞬间,短短的0.5s。
“出事了!司机快开车门我们要下车!”
“对呀!快开门吧!这都死人了!”
车里也不再安静了,乘客乱了起来,要求司机打开车门下车。司机也傻了眼,直勾勾的看着身后地上的老人,木纳的按下了按钮,顷刻间,车上的人几乎都跑下了车。
我想过要跟随人流走下去,但是脑袋里的声音告诉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医务工作者,如果走开,我会良心不安。但是我是真的害怕,以至于我在拨打120的时候连续播错了两个电话打成了119。
就这样,全车三十多个人,最小的我成为了唯一一个拨打120救护车的人。
这不是荒谬,这是可笑,就连当时的我也觉得十分的可笑,但是我笑不出来。新闻的报道历历在目,我却真的成为了亲临者。我见证的不是万千群众送温暖,而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电话里的急救人员让我描述伤者的状况,高三的我几乎没有任何的急救知识,即使在电视上学到了一点,但是也不敢付诸于实际。
“他晕倒了..不动了..”我真的很尽力了。
“那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家属的联系电话”...
我按照电话里的指示,一步一步来,慢慢的我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同样留下来的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姐姐,她将身上背的书包摘下来,枕在了老人的颈部,让平躺着的老人舒服一点。
随后120来了,我也离开了现场。一路上直到下一个车站,一直有围观者朝事故的方向拍照,好似在看一场好戏。刚刚从车上下来的老大爷老大妈们纷纷议论:
“这老头,肯定是不行了,你看120都来了!”
“是啊,肯定不行了”...
当时的场面很是聒噪,有好事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毫无避讳的对事故现场指指点点,那一瞬间我心里真的有说不上来的滋味,一场事故,看热闹的永远比关心伤者情况的人多,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后保持着旁观者的态度,好似忘记了刚刚他们就是公车上的一员,他们开始挖苦讽刺司机驾驶不当,埋怨同情老人不握住把手,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而拍照的人呢?他们各个神情坦然,拿着手里的手机,捕捉每一个镜头,好似一张完美的照片就能让他的某圈下面有足够的评论,让他的某博瞬间涨粉。
这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惠特曼说“对别人不尊重,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而如今我想将它变为“对别人冷漠就是对自己的冷漠”我不知道如若有一天,躺在地上的那个被众人无视人是他们自己,他们将作何感想?
用冷漠报复冷漠,只能换来更冷漠。
人心只有一颗,别用冷漠深割。
人心究竟可以冷漠到什么地步?才可以让他们对他人生死的漠视,让别人的不幸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的时候,雨天,我和妈妈去超市购物,路上地很滑,远处围了一些人。大家打着伞,半蹲着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似在询问什么。我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老奶奶摔倒了地上站不起来了。我虽然身体上前了一步,但是也仍做着思想斗争。
你的冷漠,犹如病毒“老人碰瓷”不知何时,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全社会的无解之题,大家都抱着“做好人难,那还不如做坏人”的态度,将他们的冷漠展现的淋漓尽致。
坐在地上的老奶奶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很努力的想要站起身,然而却耐不住年老龙钟。我慢慢的靠近她,想要伸手去将她扶起来。
“小姑娘,你走吧,我没事的,我缓一会”
我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她的话让我耳根子红了起来,在心里,我在为刚才的踌躇深深自责。
你的冷漠,犹如病毒“良好的品格是人性的最高表现,因为世界主要是被德性统治。”热心的人被德性统治,统治他们的主流是公德性;冷漠的人同样也被德性统治着,只不过它是私德性。公德无存,私德有损,德性如此,这样的人心性冷漠也不足为奇。
在我看来,这些人,他们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是生理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而病因尚不明确,可能是时代大背景的“造就”;可能是心酸人生经历的“沉淀”;也可能是私德的使然。它的临床表现无法预测,但是这种病在一步步扩散,甚至走向爆发趋势。他们需要抢救,然而心灵的鸡汤、人文道德的宣传,就如那历历可数的阿托品对于大规模群发性的“感染性休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们需要拯救,从根源上彻底的被救赎,而不是掩饰病症的狂打激素。
这或许成为了我选择学习医学类专业的契机,即使我知道学医拯救不了那些冷漠人,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们那颗比手术刀还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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