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稻草一样枯黄的头发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紧紧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试图和呼号的寒风争抢胸口处那一抹余温。
远处粗壮的枫树在寒风中不停地挥舞着长长的枝桠,早上才被环卫工人清扫干净的落叶,又落了厚厚的一层。寒风把树叶从树枝上迅速剥离下来,大树变得光秃秃的,毫无生机,像极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
那挂在双肩上宽松的几近脱落的破旧的看不清本来色泽的上衣,和短的遮不住脚踝的裤子,让她看上去和这条主打文明、干净的街道格格不入。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耷拉在她脚上,松松垮垮的已经不成鞋样的棉拖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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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的鞋面和鞋底因为脱线而分离,只有内里的一层薄布和鞋底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粘连,那开裂处特别像两张因饥饿无力而无法严丝合缝地闭合的大嘴巴。那大嘴巴随着她的脚抬起落下适时地张开合上,上唇像是被蜜蜂用毒刺刺过,中毒浮肿向外翻起。她脚后跟处有两寸多的空余,稍不留神脚迈出去一步远,拖鞋却还留在原地待命。她的脚像踩在两只破败的快要散架的大船里,小心翼翼地艰难前行着。步伐僵硬而迟缓,随时都有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的可能。
她离开了,拖鞋也跟着离开了。尽管拖鞋还会时不时地脱离队伍,可是它的主人并没有嫌弃它,总会在它一次又一次掉队时折回来带它一起离开,去寻找她和它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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