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离开林业站,小王送行,顺着山路取返程,才一个多小时即达白庙岭(又称白马岭)。小王热心地把我引荐给白马岭小学的一位老师,折返而归。
老师姓宋,宜昌师专毕业,人长得斯文文,见人一脸笑,颇亲近人。其家距校不远,妻子乃向阳花(公社社员),有一子一女。据其言,自小喜欢文学,有作家梦之情结,稿龄达三年,惜见诸报刊变铅字者多为“豆腐块“,最长的一篇是发表于《秭归文艺》的两千字散文。但其痴心不改,仍笔耕不辍。当他知我是來自城市的舞文弄墨之徒,便有意接交我,我亦乐承之,两个有着共同语言之人相交,自然有乐趣。
是日,有两件事至今仍难以忘却。
第一件事是中午的一顿饭。宋老师视我为师为友,中午没让我在学校食堂用饭,而是带我去食品站,主任是他叔叔,侄儿带客来,自然无慢怠。其实,饭也平常,就是山里人吃的苞谷米饭,饭无奇,名字惊人,叫“金包银”,苞谷为金,大米为银。这都不算什么,最叫我难忘的是那道菜。何菜?炒嫩南瓜丝。有看官在窃笑,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哩,不就是南瓜丝么?诸位有所不知,这可是在食品站,卖肉的地方,用猪油炒的呀!在那个每月只有五两肉票的年代,这就是大餐呀!那南瓜丝,是那么细,那么嫩,那么油润,那么爽口,满口油滑滑的,肠子都高兴得舞动起来了。几十年来,这盘南瓜丝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不亚于朱元璋当年行乞时吃过的野菜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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