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一一如往常打开电脑,右下角弹出新消息通知。
在干嘛呢?可以聊聊吗?我心情很不好。但要是觉得打扰就算了,抱歉。
如若往常,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她一般都是选择漠视,但面前的这个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两种频率相同电磁波的相遇,之后的一切并不是预定的戛然而止。
没事,你说吧,我在听。
回复后,她转身躺倒在沙发上。
清一说,她最喜欢的是夏末的暴雨,空气中到处都是植物繁荣努力一夏后的释放,在高歌的阳光下接受炙烤,昂扬着头接受着某种赞扬,浩浩荡荡。大雨磅礴稀释这种激情,混杂着泥土的苦涩,和茎秆上渗出的辛辣清香,和着浑浊的泥浆,在炙烤的大地上蒸腾。到处都是这种奇特的味道。老旧的木质窗框雕着精致古老的花纹,剥落的红漆旁渗出丝丝的雨水。她说,最好能够伴着闪电,整个世界都淹没在雨幕之中。时间定格在傍晚,天气微凉,光线昏暗,屋中寂静,到处都是哗哗的雨水倾泻击打。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裹着薄薄的毯子,看玻璃外的大雨。一定要是一个人。
电脑的滴滴声响起,还是那个人。
他说谢谢你的善意,但我正在开会,可否等到晚上再聊?
清一说,我并不习惯早睡。
清一养过宠物,喜欢狗,但是狗狗过于热情,也需要付出太多的感情。她不想把狗狗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也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的牵绊。猫是高冷的动物,饿了就喵喵叫,来到身旁,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呆着。而且把它抱到怀中抚摸,大多是满足自己的私欲,或许对方并不欢喜。她不想如此。
因此,家中活物只有自己还有晚上出行的几只老鼠。窗台上有几盆仙人掌,几滴水和阳光便可活命。她不喜欢娇弱金贵的植物,没有时间照顾,也不符合自己的理想。
深夜来临,依旧窝在沙发里,将电脑放在膝盖上,键盘敲击的声响。窗外少有车辆经过,居住偏远,并不吵闹。偶尔有几辆摩托驰过,马力十足,油门也被加到最大,轰轰隆隆的经过,伴着年轻人的尖叫和狂欢。她从未起身看到过摩托车手的身影,只是自己停手想象。他们一定穿着皮衣,戴着黑色的头盔,车是炫酷的,这才符合狂欢的条件。车手,一定很俊朗。
想到这里,莫名欢喜。
11点整。
消息闪动。
最近有一家收购的单子,忙的不行,正在熬夜写策划,十分抱歉。我叫阿萧,你呢?
清一。
挺好听的,我住在A城。
我也在A城。
......
就这样,清一和他一直聊到凌晨4点,但并无困意。
他说,自己经常通宵,有时为了一个项目需要三天三夜地忙碌。少有进食,但会喝很多的水。大学毕业于国内的一所985高校,四年并无恋爱,绩点都保持在4.0以上。任学生会主席和其他各种繁琐职务。辅修两门学位,一直忙碌,于自己来说没有空闲。有段时间一直熬夜学习,短时间瘦了20斤。目前正在父亲的公司接触初步的业务,虽高中就进母亲的跨国公司做助理,但目前自己独当一面依旧颇有压力。
他告诉清一,当时为了逃离父母的控制,坚持选择了南方的那所学校,因为它离北京最远。他是独生子,又是十足的富二代,但一出生命运就已经被书写。他必须要有最优异的成绩和懂得经营的头脑。小学时母亲为了少让他中午回家走十分钟的路,就顺手在学校旁买下了一栋房子给他居住,并有专人打扫。父亲从初中开始的每个暑假都会把他送到军队里接受锻炼。高二时送到法国,因此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法语。他说一个民族的语言和性格都是相通的,法语读起来都是流畅浪漫的。
365天或许有360天都是在工作忙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从学校到职场。对自己来说没有童年,少年,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大学生活,所有的一切必须努力,然后成为别人眼中年轻有为,帅气又多金的样子。母亲虽忙,但一直事无巨细的安排他的生活。每天需要干什么,每个阶段应该成为怎样的样子,一切都有设定。没有假期,玩乐,也没有自由。他厌恶被安排的生活,他只是想要常人最简单的自由。
他说,他渴望自由,想要最平凡人的生活。
凌晨4点,清一关上电脑,躺在沙发睡觉。迷糊中想起,今夜的夜很安静,似乎少点什么。困意铺天盖地袭来,一旁的盆栽慢慢苏醒,舒展身体准备迎接阳光的照耀,她沉沉地睡去。
他说,我白天很忙,夜晚才有我的私人空间,我自私的希望,明晚可以再聊。
清一只敲出了一个嗯。
清一同他并不是一个是世界的人。但生命很奇妙,就这么闯了进来。他的身上拥有软弱的特质,但包裹在无情的甲胄里。这感觉仿佛在探险。她明白,现实中的他绝非如此。
睡到中午,起床,拉开厚重的棉麻窗帘,洗漱,然后喝下一大杯温开水,纯净无味的液体清晰地滑下流淌,荡涤污秽。没有食欲,也并不饥饿,亦没有创作的冲动,顿时索然无味不知如何是好。
清一坐在沙发上,手中是一本厚厚的欧洲中世纪历史书籍,年代久远,潮湿的天气使书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她的心思不知觉的跑到昨晚阿萧说的那些话上。
他说他想要一座房子,和合适的人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简单随意,不受约束与控制。他没有办法改变,注定身负责任,继承家业。
傍晚时分,腹中饥饿,下午吃的苏打饼干早已消化干净。清一下楼买菜。带上零钱,和商贩老板砍价,用当地的方言交流,她觉得此时自己是最有烟火尘世气息的时候。
其实自己难以养活自己,但平时朋友甚少,也没有额外支出,衣服一直是几件简单的棉布上衣和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还有几条素色裙子,很少穿出来,只在家中穿过。她也曾做过白领,但过于辛苦,又厌倦职场的潜规则和奉承谄媚,后来一直无稳定工作和收入。自己并不漂亮,只化着极淡的妆,头发随意地盘着,在这个城市里只是渺小的一个,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简单生活。
清一说,她还是想攒钱旅游,一直过这种平淡的生活自己也会腻的。在世一场,要不枉来一趟。
回到家,开始做饭。她厨艺尚可,喜欢吃鱼香肉丝和糖醋排骨,但平时做的多的还是番茄炒蛋和土豆丝。稿费到账时若缴纳各项支出后仍有盈余,才会犒赏自己。今晚对面的张阿姨给她送来了豆角,绿莹莹的。西红柿切片,红绿搭配起来在菜籽香的油锅里嗞啦作响,甚是好看。熟后放到白色带有花纹的陶瓷盘子里。今晚清一吃的满足,一天几乎都无工作,她坐定,开始静心码字。
夜渐深,窗外又响起几声摩托车声响,疾速驶过,他们的狂欢和发泄又开始了。
临近11点,静一想过他或许是个骗子,因为他所讲的生活,离自己的生活太过于遥远。若是真的,他必定是极优异的男子。静一找出昨晚他发的照片,是一张侧脸,的确很瘦,也有一米八五左右。面容俊朗干净,鼻梁高挑,拥有神秘气质。眼神中有一丝忧郁,但更多的是坚毅与高傲。昨晚只顾聊天,竟忘了细细看看他的模样。的确很好。
清一知道,无论如何,此种关系甚好。以一种陌生人的关系交谈,彼此并无过多瓜葛,做好生命中的过客,让一切只停留在最适当距离的美好。
清一一直像个佛教徒。尘世间难得的自制。
12点,清一稍有困意,消息闪动。
我一个人在喝酒,心情不好。抱歉,我总是给你带来负能量。原本该是高兴的,今天我谈成了一个300万的单子,并不算大,但利润可观,我父亲还是并不满意。我已经按照他的想法生活了,但他从来都对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满意过。
你的父亲或许已经很满意了,他只是想让你变得更优秀。
或许是吧。你能讲讲你的生活吗?
我?
嗯。
......
清一只是生在一个小镇里,从小又被外婆抱到农村抚养。她对父母没有印象,从小独立自制,内心无人知晓。成长拔节的痛消逝在血液,丝丝缕缕,渗入骨髓。听说母亲同外婆一样都是性格刚烈的女子。外婆对清一的要求极严,从小教她做饭洗衣打扫家务。生活有严格的作息。她不允许清一轻易地将衣服弄脏,家中亦是整洁,灶台干净,物品码放整齐。她不喜欢出门和其他人一般坐在阴凉树下边纳鞋底边嚼舌根。农村唯有他人生活的悲惨才可丰富平淡生活的无奇。她教清一刺绣,清一只是学到皮毛,长大渐忘。但农村的生活还是玩乐当作主角,上山爬树,下河摸鱼,黄土地上玩游戏。那时的一切都很单纯,空气中永远都是时节的气味。槐花香,炊烟味,风吹麦浪滚滚,金黄色的味道。河水旁簇拥的绿色水草清香和溪中的鱼腥味,裤腿上的污泥还有山坡上雨后茁壮生长的多肉植物。橙红的柿子甜,熟透的野枣软糯,绿油油的野菜嫩头在清水中汆烫,拌着宽宽的面条和金黄的鸡蛋,筷子搅动,唇齿留香。炭火堆中埋藏得红薯,玉米垛里躲藏的稚孩,蝉鸣,蛾飞,椅子下伸着舌头的白狗慵懒趴在地上。孩提时光总被容易遗忘,多年的生活只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但依旧都是澄澈美好。
清一说,小时候总欢愉在圆满,长大后目及地满是唏嘘的残缺。命运曲折如手中掌纹,我们都困于无常。
凌晨4点。
他说,你说的生活我无法想象。
于你的,我一样。清一回复。
今晚他喝下五瓶的红酒几万有余,清一笑道,你喝下了我大半年的收入。他说,不用这样说,我挣得远比这些多,我们的生活不一样。我的生活永远都是每天国内国外飞来飞去,落塌于不同的酒店,几套房产只是摆设。大学时和家里的关系很不好,父亲切断了我的一切经济来源,但又怎样呢?我给学生代课,教游泳,钢琴,绘画,书法,习惯了忙碌的生活。我依旧可以住在五星级酒店里,依旧可以自己交完学费。那时是激烈的,现在这种抗拒只会融在心底。
我很累,我想要的女孩,可以一无所有,但和她待在一起,我希望我是轻松愉悦的。我讨厌被询问,被约束。她不可以过问我的生活,我也可以不约束她。不希望她是极精明的女子,想要一份干净恬淡。只能在约束的狭窄天地里构建畸形的自由。我的身边并不缺女人,深夜寂寞,她们只是消遣。即便干净,也只让我愉悦。我不会和她们做爱,她们也不配。
清一至今觉得他就像是水中的一个幻觉,空灵美好,但拥有剧毒。
又睡到中午,他的出现已经严重打乱清一的生物钟。
清一下楼吃饭。接过菜时对老板微笑。到书店看上架新书,花鸟市场看珍奇植物。到百货商场看花花绿绿的服饰,鼻翼凑近手背涂抹的香水,看公园里反戴帽子耍酷的轮滑少年,回到家中回复邮件。她买回了一束马蹄莲,插在细长的玻璃瓶中,清水殖养,放置床旁角落。
家中有三间房屋,厨房,卫生间,卧室。有一个小床,但并不经常在上面睡觉。旁边的一个褐色花纹单人沙发是清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沙发很大,她就像小猫一样窝在沙发上,码字,喝水,打盹,睡觉,看雨,吃零食。
晚上吃过饭,打扫完屋子,已接近10点。清一觉得又要下雨,房间里闷得慌。自己带把雨伞下楼散步。虽是主干道,但车辆不多。路旁尽是古老的香樟,遮天蔽日。路灯投射的光暖黄色,斑斑驳驳。无风。
清一想,到底如何才是完美的人生?这世上的人这么多,光鲜的,贫穷的,努力的,懒惰的,各色种种。她早已过了仇富的年龄,不会像个弱者愤慨命运的不公。人类的贪婪总是痛苦的根源。生病的想要普通人的健康。普通人想要享受有钱人的生活,有钱人的想要家庭生活一切圆满,圆满的又觉得寂寞无聊日子平淡,但生病了又想要活命。清一思考了很多年,到底该怎样面对生活?她去医院看了那些生病的人,穷的富的,无非都想要能继续健康活下去。濒临死亡,肉体凡胎都一样。活着的每天都要不辜负生命的继续,每个人都活在特定无二的世界,有自己的牵绊和爱恨,同样肩负使命。艰难地活着,面对生命无常。
无常。
走累了,坐在路边休息。刺目的亮光闪过,又是轰隆的摩托声响。清一抬头看着,三辆摩托驶过,依旧是一路欢呼,一路疾驰地发泄。正如清一猜想,黑色的头盔,炫酷价格不菲的摩托,还有并未看清的车手。有那么一刻,清一多想坐在后边,听风在耳边惊叫,轰隆的声音激荡心脏,如他一般欢呼尖叫,放纵着年轻。
滚雷阵阵,天际已有闪电。
清一转身回家。
窗外又是磅礴大雨。
窗缝旁渗出更多的水,仙人掌吸收着空气中的水分子,厚重的棉麻窗帘半掩,一杯温开水上有微微白雾,马蹄莲昂着脑袋仰望天花板。菱形拼接的玻璃倒映着墙上的油彩画。屋内安静,屋外哗啦的流水响。
时钟敲哒到11点。
消息闪动。
清一,你很特别。
我只是普通世俗女子,很无趣。
我觉得并不。
......
他说他有过一个女朋友,比他自己还要优秀,家世相当,哈佛攻读硕士,做的国际贸易居多,彼此父母是好友。两人交往过一段时间,大多都在忙各自的事业,感情的彼此需索给予变得并不重要。后来她出国,就分开。
他说可以接受异地,因为自己居无定所,不停奔波,怎样都是异地。但不能接受异国。
我不想在国外发展太多。我不能自己让自己漂泊。
你需要的是能够一直为你等待付出的人,简单干净,是一种极理想化的状态,一种极舒适的感觉。
是的吧。
......
他说,他接触的都是同阶层生活的人,奢侈和富足,纨绔子弟的挥霍,上流社会西装革履的奢靡。但这里的人都难以接近,有太多的伪装。后来一个女生喜欢我,可她太自以为是,觉得她还真的能和我在一起。我讨厌他人过问我的生活,我的感情,更憎恶其他人猜测我的想法喜好,可惜,她全都做到了。她还暗指问我之前的感情。真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晚,我约她到酒店,之后给了她足够的钱。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唯一干净的筹码,也只有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并不了。我说过可以一无所有,但也应该要有让我值得付出的资本。
阿萧就在另一边这样讲着。清一看着他内心的激烈和暗流涌动。现在在她面前,温和如杯中的水,但实际却是一个名利场上锻造的洪水猛兽,不屑一切。
凌晨2点。
清一说她要睡了。
阿萧似乎并无睡意。他说,好。我还有一份策划要写,上午九点还有会议要忙。安。
安。清一合上电脑。
清一想,深夜的宁静更容易让人卸下伪装,陌生的倾听者更容易知晓一个人的过往。然后你以为你抓看到了一个人的软肋,其实白天的模样或许才是本真。一切都只要到恰好。他们的关系就仅此最好,莫要牵扯。没有交叉的人生,靠着黑暗连接,在网上的我们,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虚拟的现实,一切过于放荡。
10点清醒,又迷糊睡在沙发上。
脑海中依旧是他说的话,阳光照射进来。
之前的一切只存活于黑暗中,清一有时候在想,他是否真的存在。
一如往常。洗漱,一杯温开水,煮粥,下楼买油条。
一切只是上天的梦魇,老天开的玩笑。
清一清除了聊天记录。
在干嘛呢?可以聊聊吗?我心情很不好。但要是觉得打扰......
一字一字又重归于黑暗。
熬夜太久对身体不好。
你的故事已经被倾听。愿我们都在各自的泅渡中善待自己。
珍重。
点击发送,清一选择了删除阿萧。
生活又回归正轨,但清一越发觉得生活平淡,自己过于懒惰,日子似乎缺乏着一些惊喜和激情。
她已经攒钱,想要去西藏,她想见到真正的圣洁。
清一也开始善待生活,年轻的自己不该把生活过成老人模样。
又是深夜。
10点整,屋外又是摩托声响。越来越近。
熄火,敲门。
清一一惊,走到门前看到外面停靠的炫酷的摩托,和眼前俊朗的阿萧。手中拿着黑色的头盔,夜幕下眼睛如黑曜石般。头顶的昏黄廊灯摇晃,微卷的头发在额上微拂,眉宇间英气逼人。黑色衣服同夜色半融,瘦高,睫毛浓密,身上的衣物价格不菲。
不让我进去?
没,清一打开门。只是没想到是你骑摩托车来。
我来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敢删我。我觉得我和你挺有缘分的。我让助理定位了你的位置,才想起来你说过的那个拉风又扰民的摩托车手就是我。的确,我最近经常在夜里和兄弟几个骑车发泄,你知道的,我只有夜里才有自己的空闲私人时光。
清一有几分温怒。
你不该调查我。
可是查都查了。阿萧微笑。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温水喝起。他说,这个房间太小,但很温馨,并不杂乱。没有该有的大堆衣服,包,鞋子,配饰,杂物。而且你身上的裙子很好看。
清一看着他放肆而随意,就像彼此相识了很久似的。很久没有的这种坦诚和直接。
我饿了,给我做点东西吧,他说,我想要清淡点的。
清一走进厨房,仅有的食材。电热壶烧水,一旁鸡蛋打碎,西红柿切小块,油锅嗞啦作响,食材下锅,清香弥漫。
窗外开始打雷,又是深夜的瓢泼大雨。
相视而坐.清一将面放下,添满杯中的水。
一般骑车到哪里?
不一定,最近和他们一起,大多只是在环路上,但总会经过这里,似乎有某种暗示。或许我也并不认识自己,分不清白天黑夜哪一个才是本真。理智和疯狂,成熟和放肆。只有深夜,神祗才会降临,灵魂变得不安定。
他说,你从不主动询问我的一切。安静,但却拥有着某种巨大的力量。
清一看着他的面容,五官精致,浓密眉毛下的眼睛深邃,手指白皙修长,筷子搅动着碗中的面。
我很喜欢看傍晚的雨,一直下到深夜。世界一片磅礴,只有屋内寂静干燥。一片黑暗,闪电将周围照亮。我只是一个世俗的女子,寡言清欢,也要时常为钱而活,只有深夜,大雨磅礴,我才能找回自己。今晚你不该过来,我们都活在黑暗,然而却应该学会善待光明。
清一,你不同我走吗?我不会强迫你任何。
清一微笑。
11点整,雨停。
你不是一直想要乘车兜风吗?今晚我一个人来的,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要睡觉了。清一扭头。
他一把拉上清一乘上车。
还没人敢拒绝我,坐好了。
就这样驰骋在路上,车速很快,风在耳边尖叫,阿萧呜呼大叫,清一也放下束缚,在这个俊朗的男子背后尖叫起来。轰隆声很大,还有两颗年轻的心脏。清一在背后,轻轻环抱住他,风有些凉,月亮并不亮。这就是每晚在窗外疾速放纵发泄的男子,也是只有黑夜才上线存在的男子。他们的相遇,从没见过光亮。
凌晨4点,清一回到家。
今晚有些晚了,明天出差谈项目,回去还要忙。阿萧骑上车。
回家喝点热水,小心感冒。清一关上了门。
车声渐远。
一周后,清一整理好行李出发。
她在门上留:我很满足,与你的相遇。一切只得清欢,清醒自制你远比我做的更好。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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