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二十多年,经历了好几所学校,遇见了数不清的领导。教务繁忙,领导们更是忙得难见踪影,所以,对他们没甚了解。今年换了个单位,很小,也不过二三十个人。空间也小,两层楼的十来间房。和领导们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偶得闲暇回想,这些“头头”们真是各具特色呢。
最大的“头儿”,当然是主任了。最初的交往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那时他还是初中语文教研员,到学校视导听我的课。初上讲台的我,正跌跌撞撞地刚在课堂上迈开脚步。他坐在讲台下,听我讲周立波的小说节选《分马》。我讲得兴致盎然,自信满满。下课后,他好一番批讲:小说非要分析人物形象吗?能不能不死扣住三要素讲啊?……诸如此类的教训。我心里满是不屑:讲小说不讲三要素讲什么?年轻往往气盛,胸怀里溢满骄傲和自我,完全没有去想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往后的七八年,甚至更多年,我都在故步自封的状态下,用苦力去换取看起来还不错的成绩。有时候,常常会想,如果那时自己稍微谦虚一些,有点反思精神,也许会看看专业杂志,学学别人的课堂教学,也许会比现在出息些吧。
时光流转,人事变迁。如今再次相遇,他已是最高领导,我仍是见识浅薄的书生。日日仰视,渐渐瞧出一点端倪。“头儿”最大的特点是说起话来旁征博引。只要你找他请示什么事情,他定要上下求索、左右勾连,引经据典,给你讲出好多好多的相关。其实,你的请示就需要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即可。如此三番,我们都有点害怕去请示了。这,也许正中他下怀?
排在第二位的当属主抓党建的王主任了。王主任高大不魁梧,带一副方框眼镜,表情时常严肃。偶尔玩笑时左边嘴角往上牵,右边嘴角保持原位。他最擅长提炼真理或者经典。无论是下乡听课,还是日常生活,他总能抓住事情的本质,用凝练而理论的语句表述出来。这源于他博览群书,熟稔中外教育。口中的警句或许来自教育名家也未可知,实在是我辈读书太少,所以不得而知?亦或许本就是他的原创,高人来自民间?最令我佩服的是他教出了好儿子,数年前就听闻他儿子从县高考取北大,而且不靠苦学,不靠严管。前几天偶一问,正读浙大历史系博士。对为人父母者来说,家庭教育的成功,是人一生最大的成功。由此两点看,王主任确实值得敬仰。
目前我的顶头上司是主抓初中业务的杨老师。与他曾同事数年,对其特点早有感触。杨老师是数学教研员,一贯的作风是严谨细致、才思敏捷、锐意创新。这几个月来,有好几次挨批,多是因为我的粗枝大叶遇上他的精细入微。双向细目表的题型不对头啦,试卷格式不完善啦,与下边老师交流语言不谨慎啦,凡此种种。每每这样的时刻,我都厚着脸皮打哈哈,心里却恨透了自己。痛过之后想想,这不正是改掉毛病完善自己的机会吗?蜕变都要有疼痛的。愿意为你花费时间的人,都是关爱你的人。杨老师是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留在最后说的,往往是最重要的,尽管他的职位并不靠后。常主任是给了我最大帮助的“头儿”,我从不称呼他“主任”,而尊称为“老师”。十数年来,他做语文教研员,我是平凡渺小的语文老师。如果说,我曾在语文教学上有一些小小的成绩,都得益于常老师的帮助和提携。如今,他主抓高中语文,我与他同屋而坐。几个月的相处,我越来越认识到,向常老师学习的不仅仅是专业修养,更有待人处事的种种。时常在心里感念,他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这些天来,忙碌之余,跟常老师聊聊天,真是莫大的享受。
有这些好“头头儿”,工作不也是一种快乐成长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