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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美》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落叶之静美。泰戈尔让静美和死亡有了关联,真真的暧昧了静美二字的初情。
静美处必有梦,静美本身就是梦。如果死亡是一场不醒的梦,用静美来承托也不为过。
一年去新疆,面对沙漠和千里戈壁滩,苍茫之外,我想到了静美。我希望有一只虫子、一匹飞鸟来打扰我,希望有一棵栝、一株草刺痛我的眼睛。那么的无奈,一切都归掩于宁静。虫子、飞鸟、树木、野草,似乎吹了集合号般的远去。有的只是风吹砂粒,相互间擦磨的轻声细语。我听到了地球另厢的熙熙攘攘,甚至听到了家乡开镰割麦,麦和镰刀亲吻的声音。
家乡正是割麦时,看麦娘和麦子一起金黄,割麦人一把揪了过来,看麦娘和麦子倒下,日子开始丰满,尝新的日子到了。
静美之气由此产生,自然风物和联想交织,天地变得近而又近。
一只兔子在家乡的麦茬田里奔跑,我听到了它的脚步声,踩痛了大漠沙与沙的距离,沙子开始河流般流淌。河潜入了沙漠深处,永远只能听取流动的声响。
我看到沙漠狐异军突起,奋力追赶麦茬地里的兔子,一阵虫子似烟尘,碰断狐的目光。千里距离,火一样颜色的赤狐,终究放弃了。
我无疑处于一种虚幻状态。如是蒲松龄笔下千里赶考的书生,步入了杳无人烟的荒芜。
由静而美,一张落叶泊浮不起。
我要说到落叶,枯死的胡杨没有落叶。千年长千年死,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屈指一算已经四千年。落叶早随风去,与砂同眠,却永不会做虫子的婚床。
落叶不会生根,也不会再结上胡杨的臂膀。
千里走单骑,一朵胡杨叶能走多远?千里、万里,抑或更远,落叶之静美,也是可以骑上一匹骏马,不管不问奔跑的。
在新疆必醉,肉鲜酒烈,还有一邦爽气的喝酒人。
早晨醒来,酒还有三分,太阳热烈。我又领略了一场静美。有声音吗?没有。如有,也是自然的脚步拖出的。
同学夫妻来送我,带来了葡萄和哈蜜瓜。我忙着制造声音,试图打破太阳高照下的静悄。我失败了,静和美结合,那种氛围,声音栽进,瞬间就被吸收了。
同学递上葡萄、哈蜜瓜,静美之甜升起。静美的滋味是甜的,在新疆我体会得最深。
今年同学的妻子不幸离世,我们怀念她。她安葬在了新疆,一粒砂子样沉寂了。她是一个极好的人,我即兴为她写过小诗:辣子一样的女子/在沙漠,拉出长藤/结青色的果实/和纯甜的话语……她是湖南人,湖南的辣子,成了新疆的哈蜜瓜。
又一枚胡杨之落叶,坦然出了静美之气。死如胡杨落叶之静美,对逝去的同学之妻贴切。
到了霜降,该落的叶都将落去。故土多阔叶树,落叶一地,美得风情绰越,无风能赶走它们。报载,某市,清洁工在一些时段停止清扫,为的是让落叶多沉下会身子。
落叶驻扎,又静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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