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

很久以前写下的一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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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月的天气，青木摇曳，呼风把话，雨声滴答……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境，我时常会做场景错乱的梦，这次的地点是在大学教学楼。

我很喜欢这栋教学楼，虽然是老式建筑，但是很有绿意盎然的氛围感。

教学楼好像是六层，凹字型的建筑半包围出一小块绿地，长瘦高直的树木在三面依次排列，如果你从楼下上来，一眼就会被绿色的叶子吸引。如果是在太阳升起的初晨，那一定会看到一束束倾斜而下的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但总觉得有些神圣感，很高，离教学楼很近。

树下是一湾小池塘，池塘中有花白鲤鱼，虽然池水不是很清澈，但不妨碍鲤鱼的生长。

池塘边长着苍葱的草，有些时节会开出白色的小花，在我记忆中是有花的，我没有关注花是在什么时节开，但上课路过时偶尔会在一片苍葱中找到星星点点的白，而且草也茂盛，像常年无人打理的茂盛。

我突然想起在哪个地方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那是在小时候，饭后同母亲散步，在一位老婆婆的后院看见了一簇绿植，硕大的叶子能盖住我的身体，鲜嫩的茎掰断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母亲说这种绿植煎煮出来的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以用来洗澡，我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草药香，是在那个一闭眼就能入睡的年纪。

天空高远，绿叶蔓延生长，诸物古怪且神秘。

潮湿的土地留下一片斑驳，是苔藓的尸体准备新生，但老婆婆的前院干净的了无杂物。我与母亲到访时，老婆婆就拄着拐杖独自坐在椅子上瞭望前方，但其实，她前面什么也没有，两栋三四层的小洋楼严严实实的遮盖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马路上的人群，自然也看不到外面的田地与河流，她只是独自坐着，等母亲开口问候她时，她才缓缓将头扭过来与我们说话。

或许是临近傍晚，也或许是四面八方的小洋楼挡住了光线，总之周遭都是暗暗的，但又不是快天黑的暗，这种暗既孤独又神秘，仿佛伤心时躲在深秋的林子里淋了一场雨，野雾升起又找不到归途。

原来我穷尽记忆，就是伤心时躲在深秋的林子里淋了一场雨，野雾升起又找不到归途。

我早已忘记了母亲与老婆婆说了些什么，但直到傍晚我们才离开，老婆婆还送了几朵绿植给我们，我回忆起的草药香是母亲用绿植给我煎煮的洗澡水。

我很爱小时候的记忆，即使算不上美好，但那种感觉足以令我向往美好，挑挑拣拣仍能感觉到幸福。

梦境之中是三月，大概是因为冷，所以我觉得是三月。

长瘦高直的树被风吹的微微摇晃，吹动了树但没有吹动我，风很大，又不大。

雨是雨滴，大雨过后剩下的水滴，顺着树叶滑落在教学楼的扶栏上，一片湿漉。

天色，不明也不暗，我能感觉到教室里的空洞黑暗，但那一排列长瘦高直的树依旧是神圣的，叶子绿的发光，像是天使降落，或者精灵隐匿。

走廊里站着一个女孩子，我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了她，于是不自主的跟着。我在想，她会不会听到我的脚步，我不想打扰她，但她停了下来，转身，我看到了她的脸，干净、颓丧，是个陌生人，一般情况下我是看不清梦境中的脸的。

我打了个寒颤。

我是因为冷，所以才打了寒颤，但也存疑害怕。

她走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仍旧站在走廊里，身上的衣服湿透，头发也乱糟糟，我好像害怕阳光，但又向往阳光。

梦中我猛地记起十年前的一个秋夜，小时候很小，床檐很高，母亲会在床边放一个小矮凳，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月亮便踩着小矮凳爬上床睡觉。明明很好的天气在不觉间下起了暴雨，我被雷声惊醒，因为害怕，打算跑去外婆的房间，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外婆。大风呼呼的像怪物咆哮，企图钻进房子里的任何空隙，我并没有太过害怕，只是紧张。

后来我把大门打开，一切狂风暴雨在那一瞬间归于平静，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院子里的矮橘依旧以那个姿势匍匐着，旁边的小竹山黑黢黢的恐吓我不要靠近，最终我只是站在院子里看月亮，但我知道跃上屋顶会感受到什么，那是爽朗的风与自由，或许还能遨游到更远的地方。

不是高楼，是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