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奶茶店点了杯柠檬绿茶,找到位置屁股一坐,随后轻轻地把摆奶茶的桌子靠自己身边移近。
听着歌,歌词一字一句在脑海里出现。
这四年太难了,特别是今年,他不想再这样继续走下去。
太多个夜晚翻来覆去迟迟不肯睡着;太多时候因为一些细小的事情一个人在角落偷偷哭着;太多个雨天醒来关上窗听着外面的雨滴打落窗沿,一个人抱着枕头感到温暖。
2016年3月份他允诺父母来到了惠州,在他和父母不要命式的努力打拼下,花了四个月时间他就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档位。这个挡位买的时候是他怂恿父母拿下的,父母出了一半钱,他出了一半钱。谁知道这钱他当时是怎么来的?毕竟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只是个不靠谱的嘴炮者,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没点实际。
九月底,他爸说想从零售转市场批发需要辆货车。当时他父母手上并没多少钱,做批发是要钱周转的,于是他决定支持自己的父亲,才8000块的二手车,他一个人出了5000。他爸有车了,很开心,可是别人做批发都是挣钱,他爸总是粗心大意有的时候一天亏几百,有一次甚至做水产运货车上连氧气都不开,导致车上的海鲜两个小时不到全部缺氧死亡,光一个早上就亏了近三千。
他母亲像个疯子,骂人特别厉害,一开口就咒人死,要么戳最狠的话像刀子一般往他和他爸的耳朵上扎,心里扎。他母亲在生意这块总不够那么乐观,他爸在生意这块总不够那么仔细,他更多时候独自乐观,还好那时候水产摆档位可以,就拿钱去补他爸做批发亏的那些钱。
2017年有一次他母亲在马路边摆摊因为挣地方跟人吵了起来还动了手。他爸去帮忙,那人败了,却还是纠缠不清,不肯罢休开始耍赖,他爸又怂又怕,躲了起来。他找了那个人约酒桌赔罪,到了下午那人带了一批人堵在了市场门口,他约了时间找了场地摆了桌酒,端着酒杯给他们轮番敬酒,什么话也没说,就只喝。第二天这事就这样过了,事后他爸对人说,那人只是个不入流之辈,无需上心。
2017年,由于他爸买的二手车迟迟不去过户,开了半年后出现问题,于是原车主想办法把车收了回去。就这样他爸换了辆皮卡,一万多的费用,钱又不够,他去借来3000块给他爸拿下了那辆皮卡。
2018年他说不如买艘船载客吧!他父母没同意,结果他爸却买了艘下网船跟别人合伙捕起了海货。不久,事实证明载客船比下网船更轻松和挣钱,于是卖了又去买了艘二手的载客船,而这艘船他出了一半钱,父母出了一半钱。
跟着父母做水产三年,他的父母知道的,他很想要辆车。三年里除了考驾照的时候他母亲给了五千块,他没向家里要过钱,其实那些买档位,买货车,买船的钱都是他自己借来又自己亲自还上的。
还是不行,父母还是没钱。父母给他一年又一年的承诺像空气一样存在着,可一直看不见。他失望了,他想不懂为什么父母明明知道,就是不愿意为他委屈,或者说愿意成全他哪怕一次。
2019年十月份他分期付款一辆二手车,他终于开上了自己的车。那一刻他不觉得开心,只是认为这就是他应该拥有的,从一开始这辆车就欠他的。
2020年武汉疫情严重,他没有收入,有一个月还不了车贷,他以为父亲会默默地给他还一个月,让他感动一次。没想到父亲不管不顾,直到逾期半个月后信贷打电话催款,父亲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从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期待父母会为他做些什么,特别是钱。
这一路很多人都给过他鼓励,给过他支持,他很感谢也记得这些人。他更想过离开父母,重新开始有份自己的生活。他说
过很多次了,他有去试过,太久了,待在父母身边太久了,要走也要放得下啊,不过也该放下了。
曾经他当然也有女孩子喜欢,有女孩子愿意来和他一起做水产。可是大部分女孩子的“善解人意”让他太大压力,毕竟做水产太容易受委屈,太辛苦了,真的不配耽误这些生活中的好女孩子。
什么老板不老板,他只是家庭里面的一个牺牲品,一个因为家庭父母影响太大而从小自卑又孤独到有问题的人。
他母亲在骂他,总是抱怨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以至于有段时间他喝酒少言寡语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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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在母亲难过时去安慰,并跟他母亲说:“其实这几年我过得很不开心,但还好,家里都解决了。”再后来他母亲又把他骂到不行,他跟母亲吵过很多架,只是有一次母亲对他说:“我想改,可我没办法,我的性格太容易烈了,你不要像我一样。”
”不要跟我一样。”可以的话去做个开心的人,而不是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想有个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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