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间。好像是梦:墙壁如同幻影般的存在,肢体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还有屋顶和地面。家中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二)
在惊诧和疑问中我睁开双眼。不敢动,只觉得床是虚幻的存在,要是一翻身我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用双手反复拍打床面,确认它是真实的,我才坐了起来。我探出头,看见蓝布拖鞋正平平稳稳地躺在地板上。我纠结了,到底要不到下床走走?要是我跌进地下的虚空可怎么办?双脚在脑海里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起了勇气。右脚轻轻地触碰了下地板,在确认它是实在的之后,才安心地踏在了地面上。但我还是有些不敢确信,艰难地一步、两步、三步,最后我终于确定地面真实不虚!
(三)
“我心爱的茶壶怎么样了?要是被虚空吞噬掉了怎么办?那可是价格不菲的名家壶!”
我一下在急了起来,错乱中我翻箱倒柜地找,平时轻易就能翻出来的我,这回却费了好一会儿。当看到茶壶平平安安地睡在漆木盒里,我才舒了一口气。我刚要去拿,就在似触非触的一刹那,手竟然顿住了。紧张,我开始担心这把贵重的壶只是个幻影……
开始把玩,柴烧自然窑变色的陶壶让我爱不释手,那质地、肌理如此真实。久旱逢甘霖般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满足。陶醉其中,身体灼热、不时地抖动,一股强大的占有感充斥着我的周身,心中升起无限的美好,幸福就这样把我缠绕。
真不知在未来的某一天它碎了,我会怎么样。会不会看破红尘?
(四)
这时一根银白色拐杖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一年我的腿受了重伤,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行走,多亏了这拐杖我才能移动身体。
每当我拿起拐杖,甚至看到它,就有一种安全感。我非常依赖它,真不知道没了它自己该如何过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拐杖早已不翼而飞。但每当想到它,心里仍会十分地安适。
(五)
得失之间,世事尽显无常。
面对人生的抉择,每当身处漩涡就会不由自主。无助还是那么无助,但自己又是如此地不甘心。踌躇、挣扎,再也不想听天由命、任人摆布。好似只有做些什么、拥有些什么,让自己增值才能感到安心。生命似乎终究有些依仗,才会“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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