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31日
走了很远才看见一家还在营业的店,简单置办了一些年货,却在准备回家时被暴雪突袭了,这场雪来势凶猛,飞雪劈在脸上生疼,空气骤然降温,却不干燥。
我无奈,嘟哝着天气的忽变,只得抱着大纸袋缩在屋檐下,期盼着雪的后劲不足。街上已然没了多少行人,所以格外寂静。
好似为了映衬王菲的《蝴蝶》一般,左侧的一对男女低声争吵了起来,我实在对我无意的窥听感到抱歉,我抓住了一个对于我来说十分敏感的词汇“成熟一点儿”。
成熟一点的恋爱?我的上段恋爱——其实就是普通的性关系,就标榜着“成熟”二字吧。那是彼此之间黑暗且令人恶心的混账关系。
千禧年底我们约在了一家烘培坊见面,对方送给我一束黄玫瑰——而不是大马士革玫瑰,愚钝迟缓的我就立刻明白了。
“你需要什么补偿,我会倾力给予你。”
“居然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段话,看来我们不仅在床第之事上很默契,在处理感情方面也很默契——谁让我们都读加西亚·马尔克斯,都听约翰·列侬。”
要问我当时的想法,以上就是全部了。
“我要结婚了。”他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就好比我平淡无光的眼神,一丝不乱、镇静的外表和稳重地握住咖啡杯的手。
“和女孩子吗?”我这么问,因为我觉得这样能刺伤他,这会让我感到胜利的快感。
“是的。”他回答地干脆利落,却也表演得令我作呕——他是用疑惑地眼神看向我的,好像这个问题出现得十分多余,“你也该收收心了,不是玩的年纪了,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吧。”
我嗤笑一声,细畷一口咖啡,强装极其享受:“请柬给我吧,一场圆满的婚礼怎么能少了前任的祝福呢?”
“太远了,你不太方便。”
“你不准备在本地办?”
“嗯,打算去一个小城市,简单办。”
“人女孩子能同意吗?你都骗了她了,还不给她办场好好的婚礼做补偿。”
“她知道。”
顿时我的心脏就一阵刺痛,并不是因为怜惜女孩对他宽容如海的爱,而是他如此封闭压抑的人,愿意将自己不光彩的过去托盘而出——这份沛泽直至到我们结束的日子也没有降临到我这片荒漠上。
“那我真是格外荣幸。”我讽刺地牵扯起嘴角,“那么她,也是出来卖的?”
我们之间的气氛停滞了几秒,后来是晃动的咖啡桌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我满意地点头,同时也尽然失去了兴趣:“花你留着吧,我们分手的成本没那么高——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了。”
“苏镇,你会收到我婚礼的请柬的。”他冷厉的声音狠狠地刺穿了他,“届时你会明白,她即使是性工作者,也比你干净高贵千百倍。”
“是,我很脏。”我轻轻呢喃,咸味的液体出现的突然就像我从未遇到的语言能伤人的程度,“先走了。”
不会回来了。
我甩甩脑袋——守岁之际,怎么能想起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往?怎么能易记那个寡情薄义的人?
我必须发誓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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