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一只龙虾,在动,是活的,妈妈,你快来抓。成同学站在湖边大声喊。
那时,我正在岸上闻那一片开得黄艳艳的金丝桃,看那花到底香不香。听到他喊,赶紧跑过去。沿着湖边走的一路上,我都说要抓只虾,用线绳拴起来给他玩。
刚才也碰到一只,在浅水草里。拿一根成同学捡来的、系了白棉线的枯枝在虾脑袋上方晃来晃去,它却一动不动。这只虾眼神不好,我说。将手慢慢探入水,从它背部去抓,还真抓到了。看了半天,却是死的。应该是刚死不久,还没变颜色。
这只,触须在动,爪子也在动。趴在水面下长满青苔的石头壁上。水很清,一览无余。我很小心地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作成钳状,极慢、极小心地移向它。
中途,我觉得也许摊开手掌,快速捂上去,成功率会高些,但又不敢,怕它夹我。几乎都触到它的侧背了,却因胆怯犹豫了一下,它灵巧地将身子向下一缩,快速沉到水底,不见了。
成同学坚持坐在那儿,不肯走,说要等虾回来。他坐的是一块大石头,正上方有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柳树,垂下一些柔软的枝条,绿帘子一般。
这水真蓝啊,岩同学说。
是绿,墨绿,我纠正道。
我看的是这边,她指了指左边区域。那里绿植稀疏,蓝天倒映其中。嗯,果然是很蓝,连夕阳的余晖都被染蓝了。
我所见的这一片区域,岸边长着成片的林木,仰起头,能看到阔大的树冠。水里也长着茂盛的植物,有开着白花儿的喜水旱莲草、开着紫花儿的梭鱼草、叶片华美的再力花、孕育着绿色果实的菖蒲,还有蓬勃的马唐草。
发现一只毛喇子,吓了一大跳。它正在一只饱满的菖蒲果实上趴着,臃肿、无骨的身躯,黑红相间的皮肤,顶着一身又尖又密的毛刺,看得我毛骨悚然,童年被它刺过的那些不愉快经历依然清晰。我喊孩子们过来,交待他们认清楚,千万别碰它。
成同学又继续去等虾。岩同学在一个小本子上画着什么,说是在写生。
我走过一个窄窄的木板桥,与一身着长裙、戴宽檐帽的女子擦肩而过,她站在那儿许久了。
桥下边,有丛马唐草,一只瘦瘦的棕色泰迪正站在那里。它将头插进草丛,几秒钟后抬起,边朝湖心远眺,边咀嚼。它在吃草吗?还真是呀!狗竟然还吃草吗?跟羊羔一样?
女子见我很惊诧,笑笑说,嗯,它吃着玩儿。
可我觉得它一点不像是吃着玩儿,很认真的样子,一口连着一口,吃得很香,表情很满足。
女子带狗走开后,我喊孩子们可以走了,并告诉他们刚才有一只狗吃草。
哪里呀?你怎么知道它吃草?它吃的是哪个草?它长什么样啊?他们很好奇,还朝着我指的方向跑了一段,去追寻那只狗。
成同学边走边回头,还在望着狗消失的方向发怔。我笑笑。我已经不关心那只狗了,只想去前方看看那片荷,开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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