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在前,她的当选就连自己也颇感意外。作为中国作协历史上第三位主席,也是首位女主席。在外界看来,这是中国作协 “权威时代的结束、男性时代的结束、传统时代的结束、老人时代的结束。”
父亲是画家,母亲是声乐教授,继承衣钵本是理所当然,别人羡慕不来之事。彼时,正值“广阔天地炼红心”,为了当作家,铁凝选择到农村插队落户。
语文老师布置的作文《记一次劳动》,在她的笔下不仅“下笔千言,离题万里”,题目也换成了面目全非的《会飞的镰刀》,洋洋洒洒七千字,反成了老师眼中的范本。
得知女儿有文学上的天赋,父亲屈铁扬二话不说,带着女儿登门拜访《小兵张嘎》的作者徐光耀。正是这次拜访,令铁凝知道原来《会飞的镰刀》就是小说,要成为作家,必须到基层体验生活。
1975年7月,高中毕业的铁凝没有填写二炮文工团的一纸《入伍登记表》成为一名文艺兵,而是怀揣作家梦,出现在了河北省博野县张岳生产大队。当了四年的农民,收获了五十万字的素材。
回城后的第二年,被调入地区文联《花山》编辑部任小说编辑,用她的话说,“一个作家可以写灵魂的沉沦,可以写黑暗,可以写悲伤,最后还是应该有能力让你的灵魂上升。”
结果,同年创作的短篇小说《灶火的故事》却招致老作家的非议,甚至放言,她的创作路子有“问题”。那一刻,恐怕当如她《会走路的梦》里所描写的。
“我曾经在公共汽车上与人争吵,为了座位为了拥挤的碰撞。 但是永远也记不住那些彼此愤怒着的脸,记住的却是夹在车窗缝里的一束小黄花。”
自1983年凭《哦,香雪》摘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后,有如一路开挂的铁凝,到2001年,实现了获奖大满贯,长篇小说《笨花》首印数即达到20万册。
当有记者问起,与池莉、万芳这些女作家相比有什么不一样时,她的回答却是,“她们比我聪明”。确实,接着地气连着生活的,其受众程度有时反不如那些个清汤寡水无根浮萍;甚至敌不过一直反复重播,刻意迎合,满屏装疯卖傻智商掉线的格格。
1996年10月,铁凝当选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相隔两月,又当选中国作协的副主席。风光背后,却是省作协竟没有自己的“窝”。办公楼可以缓一缓,更糟的,是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春风夜》的问世,让铁凝的笔杆又指向了民生。农民工夫妻难得的相聚,却因忘带身份证,一对法定夫妻想在小旅馆住宿未能如愿,折射出的是现实中人性化的不足。
小说主人公向服务员解释时所说的气话,“……还不知道有谁愿意领个大妈,就算有人愿意领大妈,也得模样周正吧。” 道出满满的无奈。
“作协主席算是个官或者是个文官”。身为十九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党的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主席团成员,在两会的提案上,多侧重于维护作者的权益、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
推动作协章程修改、提出作协机关去“衙门化”、作协向网络作家敞开大门……,一系列的举措,至少是向实处迈出了尝试的步子。坐上中国作家协会主席住置后的铁凝,任职期内,其作品无一获奖。
就如她给中国作协书记的信中所言: “在我担任作家协会主席期间,我的所有作品不参与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任何文学奖项的评选。”
人无完人,事无完事。对于仍在任内的铁凝,执着和敢言该是最为贴切吧。
(本文同时发表于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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