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一班,莫青一举一动随时刺伤于叶萱,于叶萱情绪起起伏伏,杨洪神情憔悴,无心向学,整个人被颓废,生命无韧性。
“这样自私的人,活该。”蔡细茹不断自我暗示,可还是为他担心,夜里都会做梦,梦到她掉进河里,或失足跌下山崖,被梦惊醒,泪水、汗水,淋湿被子。
爱情里面没有该与不该,爱了就没办法。
懦弱无能,这种男生倒贴都不要,阮霜说过他只会拖累我,影响前程,事实也如此,初中因为他不能免费上高中,现在因为他,成绩一直下滑。蔡细茹心里很清楚不该沉沦,但有些东西偏让人痴迷,迈出第一步谈何容易。
蔡细茹挣扎很久,还是屈服了,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约于叶萱操场见。她们对立站着,远看像决斗,脚下是雪,白得刺眼,不过在晚上很合适,昏暗但可看见东西,隐隐约约。
“杨洪喜欢你,他希望你快乐。”蔡细茹说不出爱字。
“自从爱上莫青,我便无法真正快乐。”于叶萱说完离去,步子很慢。人是脆弱的,在一定环境,对陌生人也会吐露心声。
“爱”那么虚荣、孤高的于叶萱用这个字,语气里有被俘虏的无奈,和怀爱的理直气壮,太不可思议。 蔡细茹感知力下降,没注意。
诚诚恳恳,初二至高二,为杨洪流多少泪,做多少事,四年,花了四年时间,换来一句“爱的错觉。”而就连这句话别人也说得那么无奈,这叫她情何以堪。
蔡细茹约杨洪,在凉亭,他不敢看她,眼神回避。
“只有莫青才能使他快乐,于叶萱爱莫青,就像你爱她一样。”蔡细茹说完,大步走开。
“细茹,我求你,让莫青接受她,你可以,一定能行,阮霜同那你的感情那么好,她会答应帮你的。”杨洪的心揪上一阵,尔后妥协,他追上去,真诚得要命。
“你上回送的百合,她拿回宿舍就扔了。”蔡细茹停下来。
“你一定要帮我,我心甘情愿做牛做马,只要她过得好。”杨洪低着头,声音很小。
“你真贱,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我比你还贱,居然喜欢你,还那么深。”积压太多,蔡细茹,连最后一点面子也不想留。
“求求你。”杨洪忽然跪在雪地里。为这样一个女孩,他——蔡细茹一下子自卑起来,同时有怨恨。沉默三四分钟,雪继续飘,背对杨洪,她两行泪流得很快。
“好,够好,你有种,我一定会办成。”蔡细茹很冷静地在雪夜里行走。她这样说其一:赌气,想在这贱男人面前装伟大,让他无地自容。
其二:在心底划伤一条深得不能再深的伤痕,以便毫无留恋地离开。
其三:伤心过度,反倒坦然。其四:她爱他。
思考几天,蔡细茹不知如何开口,她是知道的,阮霜不会答应。为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去触冰冷孤高,喜怒无常的莫青,摆明强她所难。
为这样一个人欺骗真挚的朋友,于心何忍,她们风风雨雨,这分感情何等珍贵,蔡细茹陷入痛苦挣扎中。
“对那负心人,我同样可以言而无信呀。”她琢磨着。
“失恋了,没什么的,我还没开始,就已经失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阮霜对闷闷不乐的蔡细茹做了个鬼脸。
“霜,如今我失去爱的能力,真的好希望有人证明那能力可以培养。”蔡细茹嘴唇在颤抖。
“傻丫头,痴人说梦。”阮霜不以为意。
“可以的,如果莫青可以接受于叶萱。”蔡细茹紧握阮霜的手,头埋到衣领,很羞愧。
“喂,没搞错吧,莫青很讨厌于叶萱。” 阮霜大惊。
“阮霜,这是能拯救我的唯一稻草,要是没人证明,日后生活无希望,我宁可死去。”绝望的风横扫蔡细茹。
“能使自己站起来的只有自己,茹醒醒吧。”阮霜很坚决。
“起码要让我看到希望,才能有站起来的欲望。”蔡细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再加上近日吃不好,睡不好,形容枯槁,那样子就像对生活无望的可怜人。阮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我答应你,可是你必须振作起来。”阮霜走了。
今天莫青没来于叶萱坐在他位子上,目光呆滞。“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蔡细茹愿意帮你,她与阮霜那么要好,必定办成。”
“是吗?”杨洪做梦也想不到于叶萱是这种态度,到现在,她只把他当做伴侣,这刻对杨洪蔑视,她知道他一定用爱做筹码,使得蔡细茹无法拒于千里,于叶萱是谁,这点事不用思考就明明白白。
于叶萱起身很不悦,杨洪糊里糊涂。
于叶萱拨通阮霜电话,阮霜在去找莫青的路上——学校门口等车,于叶萱马上赶去。于叶萱把阮霜拉到一边,告诉她事实真相。
“哇,又要诡计。”阮霜的言语有几分刻薄,她不信蔡细茹会欺骗她。
“你这么有信心,那去问她好了。”
“蔡细茹,有人说你在利用我,好好笑哦。”阮霜嬉皮笑脸。
“我确实在利用你。”蔡细茹很平静地说,她没道歉,她无法原谅自己,更不敢奢求阮霜原谅。
“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对不对?”阮霜盯着她的眸子,面部肌肉慢慢变僵。蔡细茹不说话,沉默等于默认,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阮霜很了解她。
“这下信了吧。”于叶萱一改往日得意表情。
“为什么要告诉我。”阮霜低低的声音尽是苍白。
“莫青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我落泪的男生,我希望在爱他的每一份中不夹杂质保持纯净。”
随后三人在五楼缄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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