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美味”是年三十大锅里的清水煮肉:大灶膛里柴火烧的正旺;大锅里热气腾腾。我们不时地围着锅台转转,看看肉煮好了没有。终于盼到吃饭了,爸爸拆下大骨头上的肉,满满的盛了一盘,我们吃得满脸满手油光光的,解了一年没吃肉的馋;至今想起那肉香还馋涎欲滴。
记忆中的“美味”是哥哥自制的熏鸡:那年鸡瘟流行,家里的鸡也死了几只。本来要扔掉,但哥哥怎么也舍不得,要知道那时是吃不到鸡的。于是哥哥自己动手拔毛开膛,煮熟后又学着德平烧鸡的做法,把鸡放在铁篦子上,锅底放上小米和糖,小火慢慢熏制。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我们馋涎欲滴,早就忘了这是病死的鸡,好好的解了一次馋。
记忆中的“美味”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蒸大米饭:七几年的时候,队里种了几亩稻子,因此我们每户分了几斤稻谷,有了一点从没吃过的大米,那时妹妹还小,也没有好东西給她吃,每次蒸饼子、蒸地瓜的时候就蒸上一碗大米饭给她吃,我和哥哥也能尝上几口。
记忆中的“美味”是哥哥在村东水塘里摸来的几条手指长的小鱼,大锅里放上几滴油,点上柴草煎熟,煎的满屋飘香、鲜到至今难忘……
现在,“美味”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诱惑,“德州扒鸡”、“酱鸡”、“麻辣鸡”远没有哥哥自己熏制的“瘟鸡”美味;“水煮鱼”、“酸菜鱼”、“糖醋鱼”也没有哥哥摸的小鱼香……美味佳肴再好也吃不出了儿时的味道。分析原因:哥哥说:那时物资匮乏,人太馋了;妹妹说:那时的食物是纯天然、纯绿色,比现在的速成鸡、养殖鱼要香;母亲说:我们的嘴不行了(味蕾退化);但我觉得:人过中年,消化功能退化,鸡、鸭、鱼、肉虽然好吃,但吃多了身体享受不了,又怕高血压、糖尿病缠身,也就不觉得美味了。一日三餐百吃不厌的还是一碗粥、一碟小菜,清清淡淡、简简单单,不至于给胃肠造成负担,又吃得热热乎乎、舒舒服服。有句俗话说得好:“要饱还得家常饭,要暖还是粗布衣”。
心思飞转,又想到了周永康、徐才厚等大老虎们,赃款多得用大汽车拉,房子多得恐怕孙子的孙子也住不了。难道他们能顿顿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百吃而不厌?难道他们狡兔多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他们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世事如此。由此看来他们的一生也是可悲、可叹、可怜!
想到这里,突然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能以一个“民以食为天”的“小人物”之心,度“大人物”之腹呢?那些“大人物”的欲望岂能只是口腹之欲?真是“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但是,不管怎么说,“纵有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作为号称“公仆”的“大人物”们,更应该学习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胸怀,即使不能名垂千古,也不要自甘堕落,留下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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