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小刘
早上，华商报的一条新闻，在我们“妈妈圈”炸了锅。新闻标题是这样的，《悲剧！产妇喊疼想剖腹产遭家属多次拒绝，跳楼自杀》……
看完这条新闻，实话实说，内心仿佛前面那个省略号一样，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你不能怪我爆粗口，所有生过孩子，体验过宫缩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的人，面对这样的“残暴”简直一分钟都忍不了！
悲剧发生于8月30日。产妇在入院待产检查时，医护人员发现，胎儿头部偏大，阴道分娩难产风险比较大，建议家属考虑剖宫产。然而，家属坚持顺产。下午，产妇向护士提出剖腹产请求，医护人员征求家属意见时，家属仍拒绝手术，称要继续观察。后来，产妇疼得受不了，两次走出分娩中心请求家里人签字让她剖腹产，但家属一直不同意，仍坚持要让她顺产。医护人员在将产妇劝回病房后，再次建议家属剖腹产，但家属仍坚持顺产。晚上，产妇从分娩中心坠楼，抢救无效死亡。
两条生命就此陨落，我只想知道，“家属”的心情如何？
想必，也是“无所谓”吧。心肠如此之硬的人，面对死亡，恐怕也只有轻飘飘一句悔恨，“我们以前生孩子也都是这样疼过来的啊，谁知道她就那么受不了呢”！是的，你不知道你就有理呗，那谁来给逝去的亡灵一个交代！朝夕相处的人被你们生生逼向绝路，午夜梦回，你们不怕她回来向你们索命吗！
作为一个也曾体验过那种痛苦的人，我不想讨论“产妇也有错，她太脆弱”这样的话题，只想跟大家来说一说我的痛心感受。是的，就是痛心。因为，这几年，类似的新闻实在太多，多到让很多人恐婚、恐生，甚至恐惧活着。人心可以可怕到什么境界？多看看这样的新闻你就会感受得真真切切，再不想与人辩白，人性其实是本善的。
善吗？善的话，为什么那么多怀了女儿就被强逼着流产然后继续怀孕，直到生儿子的？善的话，为什么会有女子7年5次剖腹产，子宫薄如一层纸，几乎透明的新闻？善的话，为什么产妇都疼得晕厥了，还被强烈要求顺产，大出血只能保一个的时候，又都异口同声地“保小”呢？善的话，为什么这位产妇，连自己主动要求“给我一刀”都被拒绝，而逼的人走了绝路呢？
善个屁！所以我说，这类“家属”，不仅恶，还自私。
生女儿都是别人家的，只有生了儿子才是自己的。对，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呗，怕公主远嫁皇位被别人夺走呗；顺产不行那就剖，反正我家不差钱，我们要10个孙子。对，你家家产上亿呗，孙子少了分不完呗；剖腹产生出来的宝宝体质差，坚决不能剖，一定要顺产，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对，你说的都对，你家生的是太子呗，你自己怎么不去生，生出来的还是皇上呢，亲爱的太后！
是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我说的这些恶人，都是“父母”。那么，你们会问，你怎么不骂她们的老公。问得好！老公？她们哪有老公！她们只有些猪狗不如的枕边人，良心被狗吃了的黑心汉，和耳朵软得可以拧麻花的死姘头。这样的人，算什么老公，算什么男人！
今年，我也走了一回鬼门关。被天涯、微博各种“虐产妇”的新闻吓破了胆子的我，早在怀孕之初，就跟父母商量好，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陪产，也跟老公约法三章，“不能顺就剖”“保大保小的时候保我”。父母觉得我胡闹，老公体谅我怀孕综合症发作，虽都依了我，但明显没有人当一回事。
随着产期临近，我开始一天天地失眠，害怕万一出不了手术室，这一生该多遗憾。结果，预产期都过了一周，还是丝毫没有临产的征兆。已经有了两个孙子，经验丰富的母亲强烈要求我立刻入院，我谨遵懿旨，在医院吃喝玩乐了6天。第6天下午，主治医生看我怎么催产都毫无反应，无奈宣布，晚上还不生就做手术。当第3瓶缩宫素滴到一半的时候，“砰”的一声，我知道，羊水破了。
那一刻，我沉浸在自己终于不用挨那么一刀的喜悦中，丝毫没意识到，更大的痛苦正在来的路上。几分钟后，微弱的宫缩开始发动，然后很快，第一波强宫缩来临。自打开始来例假，我就是那个每个月都要卧床“养姨妈”的痛经重症患者。入院的时候，还专门像正在疼痛的产妇请教过，她们都告诉说，宫缩的疼就跟例假的疼一样。久病成医的我瞬间放了心，就那么点疼啊，小case。
然后，等我真正体验到了传说中的“宫缩”时，我开始口不择言地开骂。“骗子，全是他妈的骗子”，因为，那种疼，相比痛经，简直是大大大BOSS，还是那种不知道怎么可以缓解一下的疼。最可怕的是，宫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疼三天三夜才生的人大有人在。并且，“规律性宫缩”的意思就是来了一波，还会有一波，来了一波，还有一波，让你连喘口气都不能。
古人常说，刽子手的刀一一般都极快，否则一刀不行，再来一刀，等待那个第二刀的过程中，很多犯人就已经被吓死了，算不得是真正的“斩立决”。没有完成好工作，是要砸招牌的。宫缩时的疼痛，真正跟犯人等第二刀的心情一样，盼着它早点来“早死早超生”，又盼它彻底坏掉就此结束这种可怕的等待。然而，斩立决不能过了午时三刻，生孩子哪有规定的时间！
仅仅两分钟，我却觉得已经过了一小时，我哭着喊妈妈，让医生来看看，我要去分娩中心上无痛。妈妈一边给我鼓劲，一边安慰我，再忍忍，再忍忍，一会就给你打无痛。后腰像是被千斤顶撑开一样的酸痛，无力到根本顾不得自己是淑女还是什么，只能像个原始人一样，对着门口狂嚎，“我想拉屎……”后来，妈妈老是讲这个段子笑话我，但我忘不掉她给我擦汗时眼泪掉落在我手背上的温度。
其实，我算是幸运的，宫缩疼痛1小时，分娩半小时，没有侧切，1度撕裂，没有无痛。24小时后，我顺利出院，带回了一个8斤重的胖姑娘。人人都夸我勇敢，只有我自己知道，女儿出生的那一个瞬间，我晕厥了几分钟，因为我的记忆完全接不上。可是，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只异常坚定地通知她们，“老子坚决不生二胎”。
所以，你看，我够幸运，世上像我这样幸运的人也更多。但是，因为有这类遭遇的人少我们就坐之不理吗，不，我们要理，我们要抗争。
觉得产妇生个孩子不过如此的“家属”大有人在，认为自家的皇太子必须要顺产的“家属”数量仍很庞大，想让媳妇生出一支男足的“家属”更是比比皆是，所以说，女孩子们，婚姻不易，生娃更是很难，选人可要长点心啊。
另外，“家属”们，求求你们多去看看书，多去了解一些知识，多心疼心疼为你们生儿育女的产妇。她们也曾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也会怕疼怕得要死，请你们体谅体谅她们，不要等遗憾酿成，才在坟头悔一句“早知今日”云云。
大清朝早就亡了，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孩子是可以无痛分娩的，主席家的宝宝也是可以剖腹产的，吃奶粉长大的孩子更是可以体健如牛的，列位“家属”，求求你们醒醒吧。
end.
【无戒写作训练营第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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