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壬寅虎年正月初四,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也是我亲爱的二姨出殡的日子。
二姨是初二早上去世的,享年89岁。这个年纪在农村应该是高寿了,也就是老百姓经常说的“喜丧”。
但是于我来说却不是如此。因为从我的心中,我是不愿让她离开我们的。她的离开,又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我母亲姊妹五个,她排行老末。我又是所有兄弟姊妹中最小的,所以,得到的照顾和疼爱也是最多的。小时候我印象中最温暖的就是“走姨家”。
去的最多的是大姨家。大姨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会接生。母亲告诉我,我就是大姨亲手迎接到这个世界的。大姨脾气非常好,接生的手艺又高,所以,十里八乡的很多孩子都是由她接生的。她却自己没有生一个的孩子。
大姨含辛茹苦地扶养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姨也格外的疼爱我,在我的印象中,她总是笑呵呵的,从来不着急,不生气。不幸的是,在1997年的夏天,大姨离我们而去了。
三姨是去年夏天走的,她的一生充满坎坷,性格风风火火,跟大姨不一样,说话声音高,嗓门大,我挨她的批评最多。可是,这些批评对我的成长起了很大的作用,他总是教育我,要好好学习,提醒我父母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件一件的如数家珍的点数我们家的故事,我妈妈在我记事以前所遭受的苦难,所以从她的嘴里,我知道了母亲的很多故事,也让我学会了母亲的坚强、勇敢和不屈。
最后一次,我去看她。三姨已经病得很厉害了,脖子肿胀的无法扭动,但神智非常清醒,她甚至看到我难过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还倒过来劝我说,没什么,这种病要不了命,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她撒手人寰的消息。在出殡的那一天,二姨不顾家人的劝说,也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还是坚持亲自送自己的妹妹最后一程。在告别仪式上,她痛哭流涕,哭着问妹妹为什么走在了她的前面。那哭声,让包括我在内的现场每一个人心碎。
二姨的病是去年秋天开始严重的,严重的开始大多数人不认识了,或许就是很多人所说那种“老糊涂”了吧。
初冬的一个周末,我去看她,进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表哥告诉我,二姨刚睡着,晚上闹了一宿。
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干枯的脸庞,深陷的眼眶,不禁簌簌的掉下泪来。眼前的她怎么也没法和之前那个说话大嗓门,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二姨联系起来。这就是时间的残酷,岁月的无情。
我跟表哥交流着她的近况。二姨醒了,她看到我,立刻坐了起来。
“你是谁啊?”
“二姨,你不认识我了?”我赶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哦,你是小明啊!”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呢?你今天不上班吗?你可得好好给教书啊,别因为来看我,就耽误了人家孩子,你中午在这吃了饭后就走吧,赶紧的,上班去!”
说完这些,她用一种急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等待着我给她肯定的回答……
我赶紧点头答应。
她笑了,说:“你跟你哥哥拉呱吧,我困了,再睡一会。”
我不忍心再打扰她,看她安详的睡了,就起身告辞,跟表哥说有空我再来看二姨。
可是还没等我再去看呢,二姨就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我的遗憾是永无补救的机会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如果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提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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