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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相思愁(肆)

一缕相思愁(肆)

作者: 李成贵I茶耳 | 来源:发表于2021-12-30 15:30 被阅读0次

    第四章 往事如烟皆空谈  光阴似箭真茫然

    泊舟和宝乐父女正说着话,只听见李宅管家周瑞生的小儿子善喜儿门口通报说天乐先生来了!

    李泊舟与宝乐笑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宝乐也笑说:“爹爹,我先回房去了。”

    说着,宝乐便出了房门,在回廊上远远见得庭院里一清瘦书生打扮的男子,负手持一合扇,着一袭白色长褂,咋看如岩中修竹,那男子忽一顾头,望见了廊中止步的宝乐,才要作礼,宝乐却已低头去了。

    李泊舟躺着床上,见天乐进房,一手勉强支起身子笑说:“贤侄,进来坐。”

    天乐近前,见床前有一现成椅子,顺势坐下,问:“世叔,近日身体感觉如何?”

    “还是老样子,上次贤侄带的方子,吃了几剂,倒是稍有好转,近日,不知为何又不大受用,想是我这顽疾恐怕难以医治。”

    天乐说:“病去如抽丝,换了方子,许有不适之处,且再吃几剂看效果如何,世叔须把心放宽些才好。”

    “久病成医,自知我这病显然是个不治之症了,今心如死灰,只盼着少受些病痛折磨,可心系家中一众儿女,不忍过去。”

    李泊舟说完,唉叹一声。

    天乐欲劝慰,哪知宝乐端茶而来,嗔怪道:“爹爹,天乐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又说这些话来惹人心里难受。”说着,她又将茶杯递与天乐。

    李泊舟笑说:“才你又躲出去,这会子怎么又进来了?”

    天乐说:“怕下面的人不肯拿好茶给天乐先生吃,故而特拿了四哥从南溪托人送家来的双井。”

    “乐儿,这也无外人,论理该叫声哥哥。”

    “是。”宝乐又行一礼叫了一声:“哥哥。”

    天乐还礼道谢后,接过茶轻尝一口,果真是还是那般滋味。原来,昔日天乐随父亲去江西时曾尝过此茶,味浓醇厚,香高持久,也是茶中上品。

    宝乐问道:“天乐哥哥觉得此茶如何?若是喜欢,尽可带些走。”

    “茶极好,带就不必了。”

    天乐如此一句,也不作他话。

    李泊舟见天乐无话,问他说:“自上日你蒙冤被放了出来也过了些日子,久不来访,不知你去了哪里?”

    天乐答道:“侄儿南下了一阵子。”

    李泊舟问:“哦?可曾去宝富那里?”

    “回来时去了,那时他正安顿事物,说是隔两日动身回来,算来这两日他定会到家。”

    “嗯。他回来,我心也安些。”

    说着,天乐里掏出几锭银子说:“前日蒙世叔救助,这是我南下所取,虽算不上什么,倒也是侄儿心意,还望世叔收下。”

    李泊舟见了忙说:“贤侄,你这是何意?这银子如何我也不收。”

    天乐拱手说道:“前日侄儿多亏你救助,才免了官司。世叔若不收,自今日后侄儿越发不敢登门。”

    宝乐笑说:“爹爹,我看我们就收了吧。”

    泊舟转而一想,只好让她收了。

    宝乐听见四哥要到家,高兴万分,要与四嫂子说去,交待一番,自行退出房中。

    “你是几时到家的?”

    “前两三日就到家了,昨日还在春陵县作活。”

    李泊舟素日知天乐与他父亲一般,若不是亲友相邀,或逢节开戏,断不轻易唱戏,平日里大多是以茶馆酒楼说书为生,于是疑色问道:“春陵县有亲?”

    “倒不是亲,只是家父一生前好友,前些日子他夫人去了,我受邀在他那里唱了两三日的戏。”

    “原是如此。你父亲在时与我交好,常来找我说话。我如今这样,倒是时常念起他。识得他的人都说他是个聪慧之人且满怀才气,我却常玩笑说他是痴人。哪时我在家,他想起我时,便往我家来;哪时我南下生意时,他想起我来,竟诸事不顾,连夜赶去南边,每每认他是有急事来寻,可谁知只为和我喝一道酒。”

    天乐也说:“确是如此,还记得我曾跟随父亲一路南下,连夜奔袭,一日也不曾停歇几个时辰,等到了南边,身上的盘缠用个精光。我道是找你有什么要紧事,谁知是为和你喝酒。走时,你要送盘缠给我们,他硬不肯要。您无奈之下,只好趁他醉时,偷偷藏钱在他衣中。等他醒来后,不记事,自认是自己说书得的钱,还大言对我说:‘你看看,李太白诗曰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何苦愁路上没有盘缠。’,我又不敢明说,只得应和他。”

    李泊舟听了直乐问道:“你为何不敢说明?”

    天乐瘪嘴说:“说明了,这一路难免又得挨饿受冻了。”

    “你倒是比你父亲晓事。”

    天乐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又问李泊舟是否口干。

    李泊舟轻摇首,随后叹道:“唉!可惜天妒英才,这么个重情重义之人,到底是寿命短了些。“

    “命理皆有定数,父亲死在戏台上,也算命里注定,不枉费平生所好。结局尚好,无有遗恨。”

    “只怪我那日不该邀他那一场戏,终是我害了他。如今,这十里八乡哪还找得出他这号人物,每回我想来,悔恨难当。”

    “父亲的病瞒着众人,连我也是不知的。现今事已过多年,空谈一回罢了,你老就不必自责了,养好身子,要想些趣事才好。”

    “此话在理,回望去日皆成空。幸而他有你这么位好儿子,继承父业,虽比不得他,但无论模样、本事也有他个八九分。”

    天乐忙说了几个不敢。

    正说着话,只听闻院外有人大声说话,也不知是谁这般不知礼数。

    话说云炎自那日被贾知县抓了关在大牢后,不知过了几日,所幸顾都尉照顾,不曾受到什么委屈。哪知这些日子却不见顾都尉的影子,因此心有所忧,几番向牢役打听后,牢头方道出实情,原来顾都尉的夫人前日不幸仙逝,这些日子正在家中安排后事,故不曾来。

    云炎听了不觉暗伤一回。

    话说司马自听了云炎小厮的诉说,着急万分,按照嘱咐,将贾知县所做的一干事连同那只双龙玉佩递了上去。云帝得知,勃然大怒,即可下旨着蔡知府查办。

    那蔡知府领了旨即刻赶至善水城,贾知县慌忙来迎。蔡知府开堂不料却碰见了云炎,吓了一身冷汗,因心知其中缘故,不便明了云炎身份。他审了一番,贾知县扛不住重刑,如实全招了出来。堂审过后,蔡知府、范正方来云炎这里谢罪。

    蔡知府叩首问道:“二皇子,如今贾知县已被关押,不知道如何处置?”

    云炎道:“如此鱼肉百姓的官斩了才好。”

    蔡知府道:“如此,明日便问斩。”

    云炎踱步几回,忽道:“算了吧。还是革职吧。”

    转而问范正:“这贾知县和京城中的贾大人家里可有关系?”

    范正答道:“臣去查了,虽是同谱,却不同宗。贾知县祖上也是个仕宦之家,只因逢乱,丢了根基,后考取功名,做了善水知县,说起来这还是先帝之时的事了。”

    云炎摆手说:“好,那就革职吧!他这个年纪考取功名不易,为此害了命,倒也可怜。”

    知府得了令,退去不说。

    云炎问范正说:“我们从京城离开也好些日子了,寻访也因我耽搁。江南之大,何处去访,我这有一主意,说与你听听,你看如何?”

    范正说:“二皇子请讲。”

    云炎说:“如今贾知县被革了职,知县一职空缺,我在牢里这些日子,全亏了顾都尉照顾才免了皮肉之苦,我意他来做知县,如此我们也可通过他来查访,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范正欣喜说:“二皇子果然聪慧,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访人,又可瞒住身份,甚好甚好。”

    云炎笑说:“正是这理。”

    范正说:“臣即刻去办。”

    云炎止住他说:“他夫人刚刚去世,还等几日吧。我明日去他家里吊孝,你一同去吧。”

    范正领了命,退出房去。

    云炎独自立于窗前,观望着远处一座深山古塔,也不知他思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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