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误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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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劳德诺，今年32岁，未婚。95年毕业于嵩山大学数学系，之后一直留校任教，从事矩阵理论的研究。每月工资800块，别人都笑我，但我不在乎，800块对我这样一个单身汉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我还可以每月给家里寄200块呢。
可是有一天我的导师左冷禅突然对我说：“老劳你听说了吗？费彬现在已经转到了华为工作，月薪10K。”我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叫我“老劳”，可左冷禅却偏偏喜欢这么叫我。我淡淡地说:“是吗？”
左冷禅不慌不忙地干笑了一下，说：“老劳啊，你跟我那么多年，你的数学功底我最清楚。如果你想换个方向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我有个老友是华山大学计算机系主任，马上就要升为校长......”
“对不起，我马上有个饭局，先告辞了。”这当然是个谎言，32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请我吃过饭呢。
我喜欢在天黑以后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仰望满天的星辰，就像望着一个巨大的矩阵。我喜欢对着矩阵的元素自言自语，我相信在某颗星星上住着一个爱我的人。她正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就像我也在注视着她一样。
尽管我不明白左冷禅为什么要劝自己的学生转行，但第二天我还是答应了他。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感到某种东西从我体内消失了，自己变得好猥琐。3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那天晚上看星星时我哭了，但那些星星还是那么温柔地朝我眨眼，这使我略微好受了一些。我知道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人就难免会犯错误。
岳老师戴着金丝眼镜，温柔地看着我，那时我的感觉就像是唐弢见了鲁迅----如沐春风。
岳老师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后来他的朋友都远离了他，叫他伪君子，但我对他的敬佩反而有增无减，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叫我德诺。
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扮演着某种角色，岳老师选择了伪君子这个别人最不屑的角色，明知不会有好下场但还是坚持虚伪到底，这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我非常地佩服。
相比之下他的大弟子令狐冲就差远了。我刚到那阵子他正在准备答辩。那小子不学无术，编程能力连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还不如，一个博士做了七、八年还没完成。平时喜欢逃课，到外面喝酒，赌博。他唯一的本领就是泡妞，听说跟岳老师的千金有一腿。最近又害得恒山女子大学的新生仪琳犯了相思病，哭着嚷着要转校。哎，现在的女孩子呀！
上个月岳老师到厦门大学参加CAD/CG年度会议，回来时带来了一个小师弟林平之。大家都很喜欢平之，因为他学习勤奋，为人谦和，没有一般年轻人身上那种轻浮。
或许同是转校过来的缘故吧，我跟平之一见如故。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大操场上数星星时，他告诉我他父亲原来是国内一家著名网络公司的CEO，最近突然破产了，他的父母也因此过劳而故。好在岳老师看他成绩不错招收了他，否则他连考研的报名费也交不起。他说他毕业后一定要自己创一番事业。
实验室里唯一不喜欢平之的人就是令狐冲，原因很简单，因为平之长得比他帅。终于有一天，那小子喝醉酒后对平之大打出手。平之真是好样的，一拳也没有还手。此事被系里研究生会曝光后公愤极大，最后还是岳老师的夫人宁副教授出面说情才没将他开除。但令狐冲也因此被罚到少室山图书馆进行文献录入工作。
岳老师原本希望令狐冲能在图书馆里静下心来好好看一些文献有些长进，可是这小子哪能体会到岳老师的一片苦心，每天都在办公室里睡觉。
灵珊也算尽了女朋友的义务，不顾系里好几个男孩子在追他，每天到图书馆陪他，帮他打字，有时还拿几张游戏盘去给他解闷，甚至还拿酒给他喝。
岳老师和宁师母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令狐冲和灵珊的恋情在学校早已公开化了。只是令狐冲那小子实在太不识好歹，竟然引诱灵珊喝酒，还图谋不轨。大伙知道以后都很生气，连慈祥的宁师母也叮咛灵珊以后不要再见那小子了。
灵珊走后，令狐冲每天就在bbs上泡着，不是到“寻花问柳站”找田伯光交流经验，就是在“恒山紫云间”聊天室勾引美眉。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就被华大校园网络监管人员发现踪迹，封了他的IP。
接下来的半年格外平静，大家都快把令狐冲忘了。因为他负责输入的都是一些80年代以前的旧杂志，早已无人问津。只有我受左冷禅之托，才到那里去借一些杂志来。
每次我都看见他跟那个教检索课的老头在一起。那个老头上的检索课有三怪：一是这门课一个学期只上一次课；二是几乎每个华大学生都喜欢选他的课；三是没有一个学生知道他的名字。
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有人说他已经在图书馆待了30年了，30年间从未出图书馆一步；有人说他是中科院院长东方不败的师兄，当年被排挤而没被评上院士，一气之下辞退了华大校长职务；也有人说他就是中国红客联盟的秘密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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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初发表于: 北大未名站 (2001年09月22日02:04:03 星期六) ，信区: Chinese。有缺失，找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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