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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果立
【1】
林雨抱着一本课本，独自走在秋后的校道上，踏着满地的黄叶，偶尔几片从头顶的树枝上随风飘转落下。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一片。走到田径场旁的看台上，坐在栏杆一角，望着天边模模糊糊的山影，想起了什么却又突然忘记了。
韦乐抱着个篮球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敲了一下正发呆的林雨。林雨回过神来，对韦乐笑了笑，依旧一副傻愣愣的模样。
“叫你好几次了？都没听见，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不是真心爱过了，看到的天才会是蔚蓝一片，似一片海洋？”
“喔，我们的小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忧郁了？”
“哪有啦！只是突然地抽了下风，我上教室了。”
林雨用手中的课本狠狠拍了一下韦乐结实的后背，偷笑着走了。留在原地的韦乐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在看台的尽头，才低低地叹了声气，“忘记一个人，真的就那么难吗？”嘀咕一句后，也抱着篮球离开了。
【2】
该怎么介绍林雨这朵奇葩的女子呢？用她好闺蜜米洛洛的话来说好了。
“安静的时候，君子好逑；疯狂的时候，能躲多远躲多远；一个外表可爱，内心是疯子的结合体。大大咧咧，直率的性格藏不住半点委屈与心思。”
一个人最难改变的就是性格，可最近的林雨却是真真实实的性格大变，与人说活变得细声细语的，常常一个人走，莫名其妙地发呆。与她曾经的领袖风格截然相反。或许是成长，或许还在那片森林里走不出来。
夏言就是她曾经的那片森林，把她的整个世界都围得严严实实地藏在心里，把她的坏毛病都包容，转化成林雨赖以生存的氧气。以致缺了那片森林，林雨就失去了自己。
夏言是校文学社的主编，写的情诗特别的美，林雨曾对米洛洛说过，当初她的芳心大半都该是被夏言的情诗给俘获的吧。高个子，有点偏瘦，说话也是慢吞吞的，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意，典型的文艺气质，是与林雨大大咧咧的豪放气质格格不入的，但爱情从来就是一件不靠谱，也不看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夏天，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高高瘦瘦的夏言对林雨说：“林雨，你还要躲吗？你向前是我的怀抱，向后是护栏，你已无路可退，作我女朋友吧！”
那一刻，林雨感觉自己是幸福，爱情本就是一物降一物，表面的不过是赌气，骨子里的才是要命的，一击即溃。
爱得有点倔强，明明很喜欢却是打死不愿承认，远远让你追着，这是林雨要死的性格。在表白之前，两个人为此还闹了别扭，谁都不搭理谁，然后就有了天台被堵着表白的这一幕。
林雨问过夏言：“你因为什么而喜欢我的呢？”“自恋狂，谁会喜欢你林雨啊？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捏你的脸，喜欢你故作坚强背后的故事。”说完，夏言自己先脸红了。
之后，林雨收到了夏言发来的一条消息：
“无法掩饰，却更无法自由，只能默默记住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然后在某个时间为你做到。”
谁都渴望被呵护，林雨像是被温暖到了，一夜的好梦。或许这就是幸福吧，至少当时的林雨是这么认为的。
与许多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林雨每天早晨都能吃到夏言买的爱心早餐；中午的时候夏言会到林雨的教室外等她一起去吃饭；放晚学后会送林雨回宿舍，林雨喜欢吃夜宵，夏言会每天晚上不同花样的为她准备好。
某一天，林雨无意间对夏言说：“王菲的《红豆》真好听，最近我一直在听呢，你有空也去听听吧。”
“我们家小雨同学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么柔情的歌啦，不应该是《我相信》、《怒放的生命》之类的吗？”夏言憋着一肚子的坏笑。
下午上教室，林雨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特大杯的红豆双皮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傻姑娘，我能明白你的温柔。
或许是惊喜的淹没，林雨傻傻笑了好久，并不怎么喜欢吃红豆的她，那天把整杯的红豆都吃完了。
假期里，俩个人会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一起逛逛街，去吃好吃的。林雨不喜欢撑伞，夏言就走在她前面为她遮阳；过马路的时候紧紧牵着她的手，保护好林雨这枚路痴；路过街边公园，会为林雨去偷摘几朵花儿送给她；逛累了就并排坐在商业街里的长椅上，看看天，看看人，聊些关于未来，关于理想的话题。
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夏言会先送林雨回去。等公车是件特考验人耐心、特无聊的事，而像林雨这样暴脾气的人铁定是耐不住要狠狠抱怨一通的，夏言就得在旁边使出浑身解数找各种笑话逗她开心。
后排的位置，林雨把头靠在夏言的肩膀上，夏言瞥了她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该减肥了，压得我肩膀都酸了。”
林雨气得半死，直接一口咬在夏言的胳膊上，然后气呼呼地喊着：“凭什么啊！我有那么胖吗？”
喊得实在太大声，车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把林雨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羞得都低下了头。夏言则是捂着嘴对着窗外一个劲地偷笑。
林雨嘴上硬说不减，可在心里已是暗下决心要减肥了。虽然夏言只是开个玩笑，林雨也只是有点微胖罢了，可爱情总是会让人盲目地去疯狂改变。
林雨不再吃零食夜宵，限制自己的饭量，每次只吃一点点；每天早起跑步，陪夏言打篮球；按时称体重。减肥是件挺痛苦的事，林雨却是每天不亦乐乎地坚持着，即使有时因为低血糖而脸上苍白。
【3】
你会问：林雨这样的性格为什么能够一直坚持着呢？
因为她也在害怕，害怕失去。俩个人的感情里，一直是夏言付出的最多，她清楚地明白爱情里的付出，俩个人都该平等一些，才能走得更远，一旦失衡，另一个人就会感觉到累，慢慢远离，慢慢失去。因为极力地想要珍惜，所以她要让夏言看到，在这份感情里，她也在努力。
夏言对她的好，她是能感受到的，可当她要去回馈这一份“好”的时候，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她能够做的就是在夏言不开心的时候想办法逗他开心；夏言生病时为他买药，多关心他。
夏言打篮球赛时她在场边递水，看到夏言摔倒了，那疼仿佛也疼在自己身上一样，可却只能在中场休息时多关心关心，其他的都无能为力了。让林雨十分意外与格外感动的是，在人们欢呼比赛胜利的时候，夏言在林雨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让我的伤口染上了一缕阳光。”那一瞬间，一向倔强的林雨红了眼眶。
这一份感情，林雨明白自己得到的已比自己最初想要的多得多了，她只愿这份感情一直就这样简简单单进行下去就好了，可天永不会晴朗得太久，总要下雨的。
巨蟹座的人天生的缺乏安全感，林雨开始极其地依赖夏言，永远的害怕会失去。看到夏言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聊天就会感到难过、自卑，渐渐的也会和夏言闹脾气了。俩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氛围也慢慢地变了，夏言变得沉默不再爱说话，也开始会对林雨生气了。
林雨也不知道俩个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抓得越紧却是越让人感到窒息，越能清晰地感觉到正在失去。
那天傍晚散步后，俩个人坐在田径场的看台上，林雨习惯性地把头靠在夏言的肩膀上。
“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夏言转过头，低低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
林雨真的不知道，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又要怎样去习惯一个人的离开呢？一阵长长的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铃声恰好的响起，各自默契离开。
林雨一夜未眠，睁着眼翻来覆去，想起曾经的一幕幕，难过与迷惘，混乱解不开。
“我们是不再喜欢了吗？”
那天以后，夏言仿佛失去了所有对爱的热情，不再频繁地关心，不再牵手，不再拥抱，俩个人依旧是沉默，连争吵都没有。
“或许——该分手了吧？”
【4】
林雨一直希望夏言能够因有她的存在而感到幸福，自己会是他想要在乎的人，可对于俩个人越来越多的沉默却是无能为力，一个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痛哭了一场后，说出了分手。
是不是每个分手后的人都会大病一场？林雨突然地重感冒了，躺在病床上，她多希望夏言还能在她身旁关心她，可已经说分手了啊！
分手后的林雨，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反省自己，反思那一场莫名其妙就走了的爱情。以为放开是解脱，却是陷进更深的痛苦中。如何拿时间去磨掉对一个人的熟悉？想念成为一种习惯后，分开的留恋又要怎么释怀？林雨躲不掉，也逃不掉，所以头破血流，在回忆里狼狈前行。
她新注册了一个微信，以陌生人的身份加了夏言，自己的朋友圈里只有夏言一个人，每天关注着夏言的喜怒哀乐，快乐着他的快乐，悲伤着他的悲伤。有时也会和夏言聊聊天，幻想着他们还在一起。在要自己忘掉夏言，戒掉该死的回忆而痛苦时，林雨就是用这样一种卑微的方式来暂时麻痹自己的痛苦，却不曾想过这会像毒瘾一样，慢慢地侵蚀，也慢慢地更加难以戒掉了。
这样的日子，林雨熬了两个月后终于崩溃了。她嚎啕大哭地打电话给夏言。
“分开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离不开你了，你不知道离开你的这两个月我有多难受，我不要就这样错过你！我愿意在这幸福的洪水里一直漂浮或淹死其里，或许幸福会麻木，爱会让人窒息，让人成瘾，可我宁愿永远沉醉也不愿你离开。我错了，你回来好吗？”
电话的那头，夏言依旧是沉默不语，等到林雨哭累了，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有哭声的时候，那边的电话也随之挂断。
在林雨不安地等了两天后，晚自习放学时夏言终于出现在了她的教室门口，林雨看到他的出现反而害怕了。
空旷的田径场上，俩个人缓缓走着，莫名地尴尬。在走了一圈后，还是夏言先开了口。
“当你小心翼翼地从山脚爬到了山顶，发现山顶上还有另一条路通往其他的山峰，你还会原路返回吗？”
“当初分手是我提出的，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冲动，我错了，也后悔了，原谅我好吗？”
“放生别人，自己也要学会放下啊！”
“我放不下！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吗？”
“有裂痕的爱怎么重来？之前总是沉默让你受伤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次重来的机会都不能给了吗？”
“放手了就要学会放开，结局都一样，为何要循环？”
林雨沉默了片刻，抬头望着因泪眼朦胧而格外璀璨的夜空，一切都回不去了，都不再有可能了。
“你以后要好好的！”林雨轻轻地抱了一下夏言，泪水悄无声息地滚落而下。
“以后别再那么爱哭了。”
林雨松开手，独自跑开，一路哭着跑回了宿舍。
这一个夜晚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寂静，林雨缩在被窝里，低低地啜泣。以后他的怀抱不再属于她的了，她累了也不能再依赖他了；以后她哭了也不会再有人对她说：“乖，不哭了，你还有我呢！”他再也不会陪着她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还是会莫名的难过，莫名的就会发呆，发呆了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起了他，眼泪就不听话了。林雨每天都会对自己说：“不许你再为他难过！不许你再为他哭了，不许你再想他……”
【5】
分手的第十二天，夏言突然地打电话给林雨，林雨着实吓了一跳，却又假装很平静地接了。
“怎么了，有事吗？”
“我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等你。”
听到这，林雨直接挂掉了电话，发疯似的从五楼的宿舍猛跑而下，穿过长长的校道，又跑上了六楼的教学楼天台。还是那样，只要他一伸手，她就会拼命地去找他。看到夏言一个人站在栏杆旁，她傻傻地笑了，那刺目的日光让她感到一阵的晕眩。天旋地转里，她还在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直至看见夏言笑着向她走来，她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把手伸出来！”
林雨不明白夏言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下一刻，夏言把一条银色的手链扣在了林雨的手腕上，然后握紧了她的手。
“这是给你的元旦礼物。”
仿佛久未放晴的天空突然投下了一抹亮丽的光线，林雨似乎终于抓住了点什么，她不想再错过，不愿再放弃，喜欢的就勇敢去抓住。
“我们算是复合了吗？”
“以后，我还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林雨握住夏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地握着不放手，就这样牢牢地握着。
“你不是说我太沉默吗？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不管，以后我不会再责怪你的沉默了。”林雨的话语里已带有哀求的哭腔。
“你就那么想要重新在一起吗？”
“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当初提出分手是我不好，我错了！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夏言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送林雨回教室。回到教室已是晚自习时间，可林雨却是看不进书，手握着夏言送的那串银色手链，偷偷拿出手机给夏言发了一条消息：
“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以后我会很听话，不会再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了；不会再责怪你，再烦你；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夏言并没有回复林雨的消息，一切只能等了。
【6】
明天就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了，林雨很矛盾，她又欣喜又不安，欣喜的是闺蜜米洛洛很肯定地告诉她，夏言会重新和她在一起的，不安的是她害怕夏言会放弃。就这样纠结地过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学校开始放元旦假期，可林雨并没有急着回家，她在等夏言的电话，手机铃声一响，她的心就发乱，却都是其他同学约她去烧烤或逛街的，她都委婉拒绝了，她要等，一定要等。铃声一个接一个地响，却没有一个是夏言打来的，时间慢慢地推移，林雨终于还是等不住了，主动打给了夏言。
“喂！谁呢？”
“你现在在哪？”
“在家。”
“我的答案呢？”
“能不能不谈这个！”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的。”
“我有事在忙，不方便说话。”
“那你能不能……”林雨话还没说完，夏言就已经挂掉了。
林雨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为什么会这样呢？米洛洛在旁边安慰道：“好了，等会他有空了就会打回来给你的，不会有事的。”
林雨也希望会是这样，却隐隐感觉到有些东西早已抓不住了，可不知自己为何还要等？
米洛洛陪着林雨坐在步行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吹着不知方向的风，在2013年最后的时光里，落寞而又迷茫。为了那一个不曾许诺的电话，林雨从下午5点一直等到了晚上11点，可还是没等到。夜晚的寒风把脑袋吹得晕乎乎的，不知是哭了还是累了，视线也开始变得迷蒙蒙。最后在一片昏昏沉沉中被米洛洛拉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握着手机，还有几分钟就要进入2014年了，曾经约定的“一生一世”呢？是要放弃了吗？还是从未有一个结果？林雨纤细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输入那一串熟悉到陌生的数字，把早已写好的那一行字点击发送。
“夏言，你知道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就忍心让我等吗？”
跨年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来了，可林雨却没等来他的答案。
元旦放假三天，林雨回到家就一直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哪也不愿去，躺在床上等夏言的电话。也还是那样，铃声响一次心就跟着失落一次。林雨也有打过几次给夏言，都是无人接听。越发的失落，越是倔强地要等到那一个其实早已知道的答案。
等待是一件令人窒息、抓狂的事，却还要憋在心里装成满不在乎。不是不明白，只是侥幸地在自欺欺人。
假期的最后一天，林雨终于被自己那调皮可爱的弟弟拉出了家门。逛了一会儿街后，陪着弟弟进了书城。
在书架前挑书时，心里念了千万遍的人突然地就出现在了眼前，林雨开心却又紧张地走到了夏言面前。
“嗨！”夏言只是抬了下头，没多大表情地看了林雨一眼后又继续开始翻找他的书。
“我是陪我弟来买书的。”说完便默默转身离开，林雨很想哭，却是强忍着泪水背过身走了，夏言身旁还站着一位女生呢，怎么能不争气地哭呢？
林雨已经看不下什么书了，那压抑的氛围让她感到窒息，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口上，让她不能呼吸。她走出书城，想一个人透透气，好好冷静冷静，不让自己难过，不能让自己崩溃。却是正好看到夏言牵着那女孩的手有说有笑地从书城里出来，窘迫的林雨感觉到全身冒起一阵阵的凉意，只能狼狈地走到街对面，背过身假装接电话，假装毫不在意。她的背影坚挺而骄傲，正面的她却已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夏言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走过林雨身后，心碎的声音在林雨的身体里回荡着，脸色一片惨白。夏言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林雨心痛的难过。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泪水在脸庞上汇成歇斯底里的江河。
“夏言，我再一次放低自己求你回来，你知道我在等，你知道我害怕失去，却在消磨着我。背过身，以为即使你看到了我，我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可是我错了，你们离开后，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转身愣愣地看着你们离开，也忘了怎么哭。”
“这就是你每天让我傻等死等的答案吗？我真的累了。你们牵手走着，笑得好开心，真的好开心！那时的你有没有想起过就站在你们身后的我？”
“你还喜欢我吗？我已不敢再去猜，不敢再去问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别让我你们不安，别让喜欢你的我那么受伤，好吗？”
【7】
分手后，有些人会选择前进，忘掉过去，重新寻找一份幸福；有些人则会选择停留，抓着回忆不放，沉浸在过去的幸福里痛苦，林雨就是这一类人。
“原来这就是你给的答案！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傻瓜啊？可以被你任意的嘲弄。”那天晚上，林雨在微信朋友圈里发表了这条动态。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一条评论：“别再等了，他已重新开始，你也该放下了。”
“你是哪位？”林雨发现自己竟没有该好友的备注。
“我是他下一站的幸福，你也不该一直做一个爱情的傻瓜了，很累的。”
“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如果不是，请你把他还回来给我好吗？”
“他是个人，不是东西说还就还。感情的事不该勉强的。”
“我偏要勉强呢？你有我爱他吗？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现在应该还在一起的。”
“你不觉得我和他更适合吗？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再怎么勉强也是没有用的!”
……
“你们闹够了没！很无聊吗？”最后是夏言出来插了一句，结束了这次争吵。
课间休息，林雨望着窗外，怔怔地发呆。窗外的走廊上，夏言与他的新女友亲昵地走过。
“她叫李可，与夏言同一个班的，他们俩刚刚在一起没多久。夏言既已经放下，你也别抓着过去不放手了。”韦乐坐到林雨身旁的位置，也看着窗外，对林雨说道。
“我知道，他眼里藏着的不再是我了。”
“如果还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让喜欢的人苦苦等待，再给她绝望的；如果真的放下，也是不会还为他伤心的。小雨，你真的明白了吗？”
时光淡漠，当爱已成了爱过，一切都已无可挽回，感情永远难以学会啊。
【8】
“我们曾急切地想挽留手中的感情，抓到的不过是行已离散的线末之末。消逝在过往风景中的微笑，谁还在牢记？说过为什么是为了什么？倒退不了的流年，渐行渐远的记忆，是我消逝的永恒。
不曾有爱，所以不知如何去爱，那就允许我忘记爱。你呼吸过的空气，随着风呼啸过我的脸颊，已失去那甜甜的气息。曾经的承诺融化在岁月的流年里，才带了不知所谓的伤害。那些破碎的伤疤，跌落在阳光之下，带着记忆消融。
用一年的时间去诠释回忆自以为是的一秒，在黑暗漩涡中退回原点，你我谁也不是谁的谁。”
看着夏言刚发的心情日记，林雨知道这是夏言最后一次有关于自己。他们只是两条相交后的直线，有了交点后不再重合，渐行渐远。
夏言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林雨的出现了。
日子开始平平淡淡地过，每天学习，吃饭，睡觉，不再起波澜。偶尔也会有人不经意问起林雨，和夏言怎样了？林雨都能平静地回答，俩个人已经分开了。所有人也都开始以为林雨已经慢慢地放下了。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虽然十分的短暂，但大家都还是想要好好的放松一下，假期的第二天就相约班级聚会，去KTV唱歌。
林雨也去了，一直和大家笑笑闹闹，直至《好心分手》的前奏响起，她抢过话筒。
“也许该放心，不应再说话。被放弃的我，应有此报吗？如果我曾是个坏牧羊人，能否再让我试一下，抱一下……”开始只是带着重重的哭腔，慢慢到最后只剩下哭声了。
“林雨，你就是个傻瓜！”韦乐一把抢过林雨的话筒。
“滚开！让我唱完。”林雨又狠狠地从韦乐手中夺回话筒继续唱，直至整首歌结束，吼了一句：“夏言，你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当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的时候，韦乐把林雨拖出了包厢。两个人走在寒风肆虐的大街上，似乎因为寒冷，林雨已经平静了不少，没再哭了。
“你从来就不是个会认错的孩子，为什么要一直惩罚自己，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去等一个已知道的答案，认一个不能改变的结果，还守着一个没有意义的未来，何苦呢？”韦乐看着身旁已经平静的林雨，开口劝道。
“其实，他早就不喜欢我了，是我太笨才没看出来，对吧？我就是个傻瓜。”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相互适应，也在相互磨合，分开或许只是谁都没能妥协到最后。”
“是我真的不配被爱。”林雨说着压低下了头。
“每个女孩都会等到属于她的天使，每个女孩也都该有天使守护，不管她的脾气有多坏，多么不会化妆；不管她是个二货还是个吃货，是胖是瘦；都会有一个人爱她，在心里装着她，看到她美丽的样子。你只是还没等到罢了。”
抬起手臂，那串银色手链还系在手腕上，银光闪闪。林雨心里的那根线还是没能拔掉，还是会想起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可这次她却是没再落泪了，或许是哭得太久了，哭累了，她已不想再苦了。
“怎样才能忘记一个人呢？是意外失忆还是离开有他的世界，哪个好呢？”林雨突然笑着看向了韦乐。
“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选择是重新爱上一个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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