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雨的夜晚，我用了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问题，是的，我在泥泞的竹林之中杀了我该杀的人，我不喜欢拖泥带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此人来头小，牵涉太多，以后有的是麻烦。按耐住突跳的神经，这般无聊且枯燥无味的日子，让我觉得甚是乏味。滴滴答答的雨水与血水交融在一起，我身着黑衣，伫立在这血腥之中，不想让任何一滴血水溅在我的身上，却任凭雨水冲走我的剑上的血渍……慢慢的…我融进了这黑色的夜。
第二日，我大早便只身一人走到一家客栈，要了些吃食，牛肉与烧酒是我素日里吃的最多的东西，我呆呆的望着桌上的东西，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空空落落的身体仿佛欠缺了什么东西。无聊乏味无趣始终跟我的影子一般日日伴随于我，无欲无求，试着想想，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了快乐。我呆的痴了，回神过来…“毕竟，有什么可求的呢…”。我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如同嚼蜡。
我放下筷子想要结账走人的时候，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从店门飞速的溜了进来，晃来晃她的小脑袋，最后目光锁定了我的方向，大步向我走来，摇摇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倒下，我很想上去扶她一把……她过来了……“嘿…”她跳着上了凳子，然后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了几枚铜币，说要买我吃食。。。她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头发乱七八糟的还挂着水珠，身上不少污渍，但脸到干净。估计不知道刚刚在哪里洗了把脸吧，可以明显看到这孩子长得素净，只不过有些白的过分，她朝我微笑，我看见她的眸子里的光就像微风一般，我定了定神，我…真的好久没看过这种笑容了。心里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这家伙惹得人心疼。她除了脸干净之外，别的地方还是脏兮兮的，也会影响客人食欲。恐怕要店小二见到，必定会当作叫花子给赶出去。谁知道呢？万一她就是小乞丐也不一定。我心里估摸着。她也不傻，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才会偷偷摸摸溜进来，找到最偏僻得桌子，告诉我买我桌上的吃食。。。胆子倒是不小，我见她可怜便默许了她坐下… 见她吃的急了，我又叫了些吃食，小二看见我们，也没多说什么，送完菜便跑到老板娘那边嘀咕，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看了又看。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便扭头冷眼望了一眼他们，他们看见之后，老板娘回了我一个笑脸，便打发小二招呼客人去了…她吃的更急了，呛得咳嗽，顺手抓住旁边的酒猛的一口灌下…“那是…”没等我说完，她咳得更厉害了，白色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白里透着红，终于像个人样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我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来了点兴致。
“你慢点吃，我请你…” 她听后，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可能会错了意，“怎么，嫌钱少？” 这孩子心性到是挺高，我岂是这个意思。罢了，免得浪费口舌。按照以往我怎会与人多过言语，只身便走。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想多照顾照顾这个可怜虫。我便只回了她这无关钱财。她倒是顺嘴，看我没有敌意，接了我的话便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她说我不要她钱，作为报答，便给我讲个故事给我听。说实话，难得这么久，除了我和故人那晚离别之后，我真的没有人再和别人好好交谈过了吧。今日这一小会儿，是我这么多年来说过最多话的一天了，这种愉悦好像是蜜，一旦尝到了甜头，便想要接着不停的继续下去。我饶有兴致的听着，听到后面，有着血腥的场面，仿佛像一只巨手猛的把我拉到了现实。这种事，我也…做过不少…… 她还只是个孩子，可能觉得故事只是故事，并未见过这些肮脏的东西，怎么能让她…
想到这里，我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我，想到这些冷酷的东西被拉到这现实，我应该很愿意和她一起这么开心的聊天吧……我说：“吃饭不必讲这些血腥。” 她见我面露难色，以为我不爱听，便很乖的转移了话题… 她接着埋头吃饭，我见她爱吃这牛肉，肉离我偏近，便给她夹了一块……
她愣住了… 抬头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看得我顿时不知所措，我心里暗自叫骂自己这是作甚。她眨巴眨巴眼睛，越看越近，缓缓的举起了她那脏兮兮的小手，想要掀开我的斗笠，我制止了她，她也识趣，笑了…她眼睛笑起来像两道弯弯的彩虹……说“怕什么，我才不会掀你斗笠呢，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奇，真的，我…我只是拿那盘牛肉罢了，这肉离我远，你夹一块怎么够我吃？嘿嘿……”
我在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个子。我万万没想到我居然闲的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她为何这般模样的情况。我猜了她要么是迷路，或者谁家实在太穷孩子饿得出来讨食，或者本来就是乞丐…或者…或者…毕竟我见过这种人的不少…我本想等她吃完我便问问她。可她一不说话，气氛变得很诡异，我便吱声，我问她“你家人呢……” 她张嘴就来：“我…是孤儿…嘻嘻”。我真是傻瓜，为什么要问这个。我盯着她，她是有多习惯。。。居然这么笑的这么轻描淡写！。心里是得多强大，表现的一点痛苦都没有。我当年若是有她一半的心态，可能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可是…再强大也会害怕的吧。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砸砸嘴，用手擦了擦。 然后，一直笑着，弯着眼睛望着我，我不喜欢被人注视，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爱笑。 我无奈，也许觉得和她有缘，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问我的那个问题。。 “一个人，你怕么？”她顿了顿…眼眸子低了下来，，然后望着我笑，也不回答，，，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定是魔怔了，才会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我居然在想如果她还有家人，我可能会送她回家吧云云…，这种话…这是傻了吗？但是，她刚说她是孤儿，说要让我做她家人…，我自己的情况，我岂会给自己找个包袱。我不是个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纵然很喜欢这孩子，但是，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过客罢了…傻子……在想什么，小孩子说的话也能信？这孩子开的玩笑话，我居然当真了……越想越乱……我觉得是时候该走了……
见她吃饱了。。我结了帐，并拾起我放在桌上的剑，对她道：“你既吃饱喝足，可以走了。” 她望着我，笑了笑“我刚可是很认真的，你要不要做我家人？” “……” 我便不再理她，出了客栈。我走了几步，她便跟着我哒哒哒的跑了出来。她跑在了我的前面，张开了双臂，挡住了我的去路。。 不让我走，，， 我看着她。。。她道：“我什么都会，不会连累你的。我在问你一次，当朋友也可。你带着我可好。？” “走开！”我恼了 从来没人这么问过我，我既惊喜又反感。“当真不带着我么……” “滚！” 她不说话了，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又好像并没有。 我从她旁边擦身而过…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反射性的甩开了她。 她摇摇头道：“真是大变样，刚刚那么温柔，现在这么冷漠，哼，不带我也罢，没你我还能活不成？”说完背着小手离我背道而驰。“呵，温柔…”我心中暗暗自嘲。
她果真走了，没有回头，我心里本应该庆幸，却不知怎么有种失落。难道我还希望她在继续求我？ 我缓缓地，拿起那只她握过我的手，头顶黑线遍布…她…她竟然…
我手里却粘着一枚铜钱。那家伙…握我手的时候，把那枚铜钱不知道用了什么粘我手上了……我转身望去，，，只见她背对我边走边挥手，大声喊道：不用客气，我赏你了……”
我无奈笑笑，握紧了那枚铜钱……
可是再后来谁又会知道，这一面之缘，却丢了我的一生，要了我的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