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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迹一——少年之心

侠迹一——少年之心

作者: 方君 | 来源:发表于2021-04-20 12:09 被阅读0次

      山顶,一个十三四的男孩面朝着西方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旁边,天际的斜阳在群山之上悄悄变红。一阵风吹过,微黄的树叶簌簌而落,男孩的头上也飘落了几片。    

          “母亲肯定又在村子里喊我了,该回家吃饭咯!”    

          男孩一边站起来一边用手扫了扫头上的叶子,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大树上挂着一件深灰色的斗篷。

       “咦!谁的衣服,这山顶没人住,不会是风刮上来的吧。”楚星安四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除了遍地的黄草和几只鸟,确实没有人。他仰着头细细观察着那斗篷,深灰色的斗篷被风撑着,斗篷前面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金色文字,帽子上面有几道银色的线,微微闪着光亮。楚星安越看越着迷,心中生出了要把取下来拿走的想法。可是那斗篷挂在两层楼高的树杈上,旁边就是悬崖,想要取下来谈何容易。    

          “有了!升云梯!”  

      升云梯是一朵洁白云,却没在高高的天上,而在一个地洞里面。楚星安在山中游玩偶然发现了它,踩着它可以一路从地洞穿出地面,直达山顶。到达山顶之后,它便会自动落下去,隔一段时间又升上来,如此循环。再后来,楚星安使用升云梯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升云梯像成精了一般,竟能知晓他的意愿。能随时上下,还会在山顶等他,可惜现在这升云梯终究只能直上下。

       想到升云梯,楚星安走到悬崖边往下看,那朵云正安静地靠着岩壁,在斜阳的照射中,一上一下像是睡着了般。 

      楚星安倏地跳到了升云梯上,弯下腰笑着抚摸了一下。   

     “小云儿,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诶好好好,就停在这。” 

       升云梯在楚星安的指示下,慢慢往上升,终于停在了那件灰色斗篷前面。楚星安仔细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把斗篷从树枝上取了下来,又扰落了几片树叶。 

      此时斜阳已变为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映得通红,广阔的天空中一排大雁正往南飞,楚星安踩着升云梯慢慢在空中下落着,半边身子也被照的微红。  

       “小云儿,我们明天再见。”楚星安落在地上后,对升云梯挥了挥手道别,升云梯在洞口跳跃了几下,然后就慢慢落入地洞。   

     “快走快走!母亲肯定等急了。”  

      楚星安想到母亲着急地找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后来便直接跑了起来,一路狂奔到村口。  

      刚到村口,楚星安立马停了下来不再往前面走,反而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从树后面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着不远处。距离楚星安二十多步外,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壮汉,正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惊恐地看着壮汉,双手抱胸一直往后退,直到背后靠着一堆枯黄的草垛。她的眼泪像珍珠般一颗接一颗的从粉嫩的脸颊上滚下来,却没有哭出一声,也未曾向路过的人求助。

       “母亲肯定等急了,应该会有人来帮她吧......”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幕已变成青灰色。楚星安看着那将近八尺多高的恶霸,抓着树的双手有些发抖,想要走,双腿却沉重得像被绑着两块大石头。  

      “小妹妹,别哭呀,来哥哥家里玩,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那恶霸边说边笑眯眯朝女孩走去,伸出一根手指去挑女孩的下巴。不料那女孩没有退怯,也没有任恶霸摆布,而是在壮汉手指到跟前的时候,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  

      “呵!你竟敢咬我,有脾气胆子还挺大,我喜欢!”恶霸被咬后不但没有生气,而且竟然有一丝兴奋。他舔了下被咬的那根手指,看向女孩的目光更加淫荡和火热。而那女孩却由原来的惊恐,变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两只湿润明亮的眼睛狠狠盯着那恶霸。  

      日落而息,田里的农民早已结束了劳作,路上走着很多扛着锄头铁锹的人,都只是看了几眼,又自顾自的离开了。只有一个老者站了出来,却被恶霸几脚给踢走了。楚星安看到这一幕,咬紧了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来吧小美人,回去做我的童养媳,保你舒舒服服。”  

      正当恶霸再次靠近女孩时,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人突然出现了。这人只到壮汉的胸那么高,头被帽子盖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张嘴,一声不响地站在壮汉和女孩中间。此刻围观地村民也多了起来。  

      “你是谁?装神弄鬼?!”恶霸快速打量了斗篷男几眼,又瞥了一下议论纷纷的旁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他一大步跨到斗篷男面前,准备掀开帽子一看究竟。  

      “唰!”  

      在恶霸即将掀开斗篷男的帽子之际,斗篷男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朝上。众人纷纷探头,脸上布满疑惑,恶霸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  

      “呼!”  

      电光石火之间,众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那斗蓬男伸出的手心中竟然出现了一簇赤黄的火苗。  

      “嘶!”  

      火苗随着微风摇曳着,透过火苗后面是众人惊讶和害怕的脸。恶霸见状,神情大变,慢慢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这是仙术吗?”  

      “他会不会是仙人下凡来救那女孩的?”  

      “可怜的女孩终于有救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斗篷男走到女孩面前,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睛中还有一层雾气,脸上的泪痕尚未干,弯腰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准备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大风袭来,把人们吹的东倒西歪,杂草纷飞。那斗篷男的帽子也被吹开了,赫然就是楚星安。  

      “咦,这不是楚铁家的儿子吗!”  

      “呦!还真是,他家儿子怎么跑这来了。”  

      “哎!,这娃儿要遭殃了,屠公子恐怕要收拾他了。”  

      屠公子就是这恶霸,恶霸就是屠公子。屠府是从外地迁过来的,现在是村子里最有钱,房子最大,家丁最多的一家。屠府老爷屠财晚年得子屠贵,高兴得庆祝了三天三夜,最后因为兴奋过度差点过去,才停止了庆祝活动。儿子长大后,屠财对其极其溺爱,有求必应。三餐伺候,穿衣还要伺候,待子如待爹。最终导致其儿子变得,暴戾无常,恶贯满盈。  

      “好小子!敢骗你屠爷爷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恶霸屠看清斗篷之下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后,暴躁如雷,脸上的肥肉气得晃来晃去,扬拳就要去打楚星安。  

      “你快走!”女孩大喊着用力去推楚星安,却发现楚星安那只抓住自己的手不但不松,另一只手也放到了自己的头上护着自己。女孩仰头一看,那一拳已结结实实地砸到了楚星安脸上,嘴角流出了血,自己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你这杂种!让你装神弄鬼!让你多管闲事!狗杂种!”  

      恶霸屠一边骂一边用两个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轮流砸在楚星安娇嫩的小脸上。楚星安看着拳头砸过来,却无能为力。他一边护着女孩,一边咬着牙挨着拳头,只能任凭脸像长了两个鸡蛋一样肿了起来。他没有说话,也说不了话了,他知道说话没用。他看着恶霸屠的布满肥肉的凶狠的脸,从原来的惊恐无措,慢慢变为恶心。他看到自己的血不断飞溅,溅向围观的人的脸,可实际上并没有溅到,众人早已未雨绸缪退出好几步。他的右眼挨了一拳,立马肿了起来。他用左眼看,左眼也挨了一拳。两只眼睛肿成了紫红色,视线变的模糊,终于他也看不到了。  

      楚星安还能感觉到,还能听到,听到了乌鸦叫,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女孩哭了,在哭声中,他终于倒了下来。他倒下来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把女孩抱在怀里,压在了身体下面。  

      恶霸屠用拳把楚星安打趴下后,觉得还未过瘾,便提了提裤子,开始用脚踢。时间在施虐的过程中过得极快,没多久天就黑了。旁观的人有些走了,有些还在看,天黑了,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狗杂种!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不然下次直接把你撕了喂狗!”  

      打了许久。恶霸屠也累了,村子里十家,百家的窗户也都亮了起来,连狗也都悠悠地跑回家了。楚星安依旧面朝着下抱着女孩,倒在草垛上,脸旁是被血染红的干草。  

      女孩的哭声一直没有停,这声音像夜莺一样的优美,又像杜鹃一样哀痛。人们走后没多久,女孩便从楚星安的身体下慢慢爬了出来,然后把楚星安翻了个身。她看着楚星安已不成人样的脸,明亮大眼睛里充满着泪水,睫毛上也挂着泪珠,仍在微微啜泣。  

      “呼……”  

      这时楚星安突然发出了一声喘息,女孩听到后,快速抹去泪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楚星安的脸,终于看到他的眼睛动了一下。  

      “你没死,太好了!”  

      楚星安从头发丝般的眼缝中看到女孩笑了,他看不清,只觉得像一朵在山里见过的白色的钟形花,是风铃草;又像是夏天的晚霞,虽然晚霞是红的,女孩的脸是白嫩的,可楚星安就是这么觉得。想到这他便笑了,笑得十分难看,又十分疼痛。  

      “嘟嘟乳嘟嘟嘟嘟……”楚星安想说我要回家吃饭了,最终发出的却是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别说话了,不然伤口要变大了。”女孩用手轻抚了下楚星安的脸,又很快缩了回来。  

      “你家在哪?我带你……,对不起,我忘了你还不能说话……”  

      楚星安能模糊地听到女孩的话,他原本想指向家的方向,转念一想后,指向了后山。  

      女孩看到楚星安的动作后,眼神又亮了几分,但随后又暗淡了下去。  

      “你能站起来吗,我……我背不动你……”  

      楚星安在刚才动手臂的时候就发现,虽然自己头部受到了重创,但胳膊几乎和平常一样。他又尝试动了动腿,发现腿也没什么伤。斗篷之下的身体,全都安然无恙。  

      楚星安在女孩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感觉很晕,但还是慢慢走出了村口,慢慢走向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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