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拖着行李箱的归乡人越来越多。
朋友微信圈里转发了一篇关于留深过年的一线员工有奖励的文章,我在下面留言,去哪里领?
朋友回我个苦笑的表情。
小区里经常见到一堆给儿女带娃的老人,这几天也少见了。
保安说,再不回去,检查越来越严了。这不,孩子今天刚放假,连夜买票就走了。
老人嘛,虽说跟着儿女在这里,但是老家的根儿,是万万断不了的。
这是老人,那年轻人呢,老早家里都催着回去。
一来家里大人担心在外的孩子,在这个时期,不比平常。
二来,早回说不定还能安排几场相亲。
月末年底,日子还是那个日子,人还是那些人,却因为一个“年”显得有些急迫和异样。
同乡H,货代行业的耕耘者。
上半年国外疫情爆发时,业务陡增。业务多了,谁知风险更是几何级的叠增。
国际航班停飞,大批货堆积滞港。加上后期国内防疫物资监管严格,以至于接到的订单,海关扣货,无法按时出港,到港时间无期,甚至货到海外后,莫名丢失。
供应商被海外商户追赔,而我这个同乡被供应商天天堵门。
一单货砸,多少年的利润往里面填也不够。
赔付了真金白银不说,合作多年的客户也彻底黄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今年日子不好过,但是总是觉得别人的日子要好过自己。
其实,扒开行行业业的包裹,你才会发现同行业的,过好的就是一部分,还是很少的一部分。过的惨的却是大比例。
同样是货代,我朋友的表哥L。
同样是国外疫情严重的上半年,他们去年年底就规划到包机业务,赶上国际航班到处停飞,他们根本不愁货源,运价还一天比一天的高,做了几十年货代的人,都直言没有遇到过这么疯狂的价格。
自然,他们公司业务是两个月完成全年销售额。
当然,其他几个月的业务都是额外的赠送。
老话说,同行不同利,就是这个理儿。
即使你和他都在一个行业里,好的是他,坏的是你。为什么,我们可能说不明白,但是,从小处来看,我们都能整清楚。
如果你有幸在L的那个公司,那么你今年应该没有被降薪,被裁员,还可能月月有奖金。
但是你如果不幸在H的公司,那你想,能好到哪里?
其他行业,我想差别也是这样。
不幸的是,我们大多数人在H那样的公司里。
所以我们的生活会更艰难一些。
年关,年关,是个关。
都要面对。
F,是我表妹的邻居。有个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
原本都是靠孩子爸养家,自己在家带娃,可是孩子爸的收入减了不少,无奈出去找工作补贴家用。
孩子的接送就成了难题。
好在早上送孩子后去上班,让孩子在校午餐,晚上怎么办呢?两口子那个点都回不来。
她就委托我表妹在接孩子时,顺带把她家娃也接回来。
孩子接回来了,到晚饭点,两口子还没有回来。
表妹家馒头,稀饭,这个南方的小孩子滴口不粘。
无奈,表妹只能给孩子买一些零食垫吧垫吧,等孩子爹娘回来,孩子都是要睡觉的时间了,作业辅导不上不说,给孩子交流的时间都没有了。
上周末,晚上九点,F专门敲我表妹家的门,来表示表妹持续以来帮接孩子的感谢。
那个时候,她刚刚下班回来,家都没有回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说起养孩子的难处,要不就带回老家去,要在深圳,就要两个人一起干活,才能养的起。
天天都要做很晚,孩子都顾不上,等等。
她的委屈我懂,生活的艰难,让兼得成了奢侈。
我表妹一边安慰她,一边夸她家孩子优秀。
今年回家嘛?年货准备了嘛?
给她闲聊,就是让她往远了想。
是啊,我们都是太过普通的人,虽说吃喝不愁,但是吃好喝好却是个难题。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找不到哭诉的怀抱。
所有的辛酸,只能自己吞下。
表妹在家带着孩子,有时候还去社区拿些手工回来,挣个小钱补贴家用。
可是这些,她从来不说。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电话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说好也是说,说坏也是说。说好了,大家都好,说坏,也没有啥好处,还让他们在心里挂念。
我能扛的自己扛,我就不信,咱们过不去这个坎。
是啊,生活就是一个坎连着另一个坎,这样才构成了波澜起伏的一生。
记得看朱德庸的漫画《跳楼》。
当一个人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看到的10楼恩爱的阿呆夫妻正在互殴。
看到了9楼平时坚强的Peter正在偷偷哭泣。
看到了8楼的阿妹发现未婚夫跟最好的朋友在床上。
看到了7楼的丹丹在吃抗抑郁症的药。
看到了6楼失业的阿喜还是买七份报纸在找工作。
看到了5楼受人尊敬的王老师在偷穿老婆的内衣。
看到了4楼的rose又在和男友闹分手。
看到了3楼的阿伯在盼望着有人来拜访。
看到2楼的莉莉在看她那结婚半年就失踪的丈夫。
是啊,在她跳下之前,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后来才知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处境。
这是一副普通的漫画,却刻画了异样的人生。
没有那么多的轻而易举,多的是都不容易。
我们要坚信我们可以跨过困难的内心,勇敢面对生活给我们的难题,我们活着,已经超越了许多许多绝望中走向死亡的人。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磨砺,才能练就坚定如铁的力量。
努力活着,等待转角,遇见阳光,遇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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