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拉萨时,刚好赶上雪顿节,这是西藏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在藏语中,“雪”是酸奶的意思,“顿”则意为宴,雪顿节就是吃酸奶的节日。
根据藏传佛教格鲁派的规定,每年藏历六月十五至六月三十为禁期,大小寺庙的喇嘛都不许外出,以免踩死小虫。等禁期过后,喇嘛们就可以下山,牧民会拿出酸奶来敬献,形成了雪顿节。
7、8月份本来就是拉萨的旅游旺季,适逢雪顿节期间,想要进入布达拉宫参观,一票难求。布达拉宫每天限制了参观人数,一张布达拉宫的门票竟然可以炒到1000元!我和朋友整夜排队,才终于预约到门票。
宫殿内部,房间连着房间,道路七拐八拐,如同走迷宫一般。拉萨本来就地处高海拔,空气稀薄,布达拉宫里的酥油灯和香火不停的燃烧着,氧气含量就更低了,我们听着导游简要的讲解,走马观花的在布达拉宫溜达了一圈。
在大昭寺门口,虔诚的人们在磕长头,他们许了愿,要磕1000个长头,10000个,甚至更多。
在八廓街上,看到了玛吉阿米餐吧。传说,那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和情人约会的地方。他写了很多情诗,比如“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来到小昭寺,沿着转经道走了一圈。
傍晚来到哲蚌寺,快到关门时间了,游客很少。前天是哲蚌寺最热闹的一天,雪顿节的晒佛仪式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晚上的布达拉宫,就像挂在夜幕里的一副巨大油画。广场上的喷泉,随着音乐节拍,忽高忽低的喷涌着。满天的繁星,不停地眨着眼睛。
羊卓雍错
在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车旁边一位肤色黝黑的人向我们招手,他就是白马师傅,负责我们未来5天的旅行。
来拉萨之前,朋友的朋友介绍了一个司机,但是他要价远超旅行社包车价格,而且还要我们与其他人拼车。临行前一天,我们冒着大雨到那位司机家楼下取回身份证,已经办理好的边防证只能作废。回来之后,预定了旅行社的五日游,主要行程是羊卓雍错、珠峰大本营和纳木错。
我们的边防证,是今天早上加急办好的。
雅鲁藏布江很安静地流淌着,江面宽阔,一片片长满绿树的沙洲。
峰回路转,一条碧绿的丝带镶嵌在青山之间,那就是美丽的羊卓雍错,简称羊湖,在藏语里意为“碧玉湖”和“天鹅池”,湖面海拔4441米,与纳木错和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
羊湖散落在山涧里,我们只看到眼前的这一段,好像一条悠长的河。对面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那绿色的一定是青稞田,还有白墙红顶的藏族房屋。
车开到羊湖边上,湖面颜色变成了淡淡的蓝。天空中云层密集,却在我们头顶露出一片蓝天。飞鸟掠过湖面,一头扎进湖水中,跃出水面的时候,嘴里衔着一条鱼。
离开羊湖,继续前行,来到卡若拉冰川跟前。山坡上有两块石头,白色背底上写着红色的字:“红河谷拍摄地”和“乃钦康桑峰,西藏四大神山之一,此地海拔5020米,山顶海拔7191米”
突然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巨响,冰川上发生了雪崩,形成了雪瀑布,就像水一样往下流。
翻过这座山,一片浓浓的绿色静静的躺在山谷之中,这是满拉水库,中心还有废弃的房屋。
珠峰大本营
从日喀则出发,沿着318国道一直行驶到拉孜县,在县城里吃饭的时候,碧空如洗,只有遥远的山顶上才有几朵云。到嘉措山,竟然乌云密布,下了一阵雨。
站在加乌拉山垭口看上山的路,就像绿色的画板上素描了一朵莲花。向更远的山望去,山顶已经白茫茫一片,那里在下雪。山顶的乌云像一个巨大的筛子,筛下去的是飘舞的雪花。
乱石缝隙里生长着很多奇特的植物,有的方方正正,有的圆圆的只有一片叶子,还还开着红色的花。
我们停在这里,最想看到的是喜马拉雅山脉上包括珠穆朗玛和希夏邦马在内的几座雪山。但是,厚厚的云层像一条棉被罩在山顶,看不到雪山。
下山的路更令人震惊,像一条巨龙在山里蜿蜒匍匐着。从山顶开始,海拔要下降2000多米。
到达绒布寺附近,一道宽宽的彩虹挂在天边,是这场雨给我们带来的惊喜。
珠峰大本营海拔5200米,我们住在帐篷里。每年10月底大雪封山之前,藏民在这里搭建的帐篷都会撤走。
天空露出一片片蓝色,坐景区的车前往观景台。风呼呼的吹着,我们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云层就像是和我们作对,很多地方露出了蓝天,唯独把珠峰遮住,比我们裹得还要严实,偶尔能看到山顶上的一点雪。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都没有看到珠峰的真面目。
回到帐篷里,我们因为没有看到珠峰而感觉遗憾。
帐篷的主人说:“有个客人为了看珠峰,在这里住了三天,一直没有看到,今天上午走的。”
早上,还不到6:00,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朋友摇醒,让我陪同他去厕所。
蓝色的天幕下,一座蓝色的雪山屹立在眼前。
“那是什么雪山呢?”我还没有清醒过来。
帐篷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寒冷的风呼呼的吹过头顶。
“那是珠峰?”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低声对朋友说。
可是,为什么这么矮呢?不是说有8844米吗?我们现在海拔5200米啊!
“是珠峰!”我们一起回头,异口同声。
周围的云正向珠峰上空涌来,不到10分钟的时间,珠峰就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下苍茫的云。
“珠穆朗玛”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第三神女”。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女神身着蓝色的圣衣,在海拔5200米的清晨与我们相见。她又那么害羞,人多的时候就躲了起来。我们是幸运的,跋山涉水之后,见到了珠穆朗玛的容颜。
离开珠峰大本营,原路返回日喀则市区。
在嘉措拉山上,我们依旧没有看到那一座座相连的雪山。昨夜这里下了一场大雪,是的,八月份下大雪!四周所有的山都成了“雪山”。蓝天上密布着鱼鳞状的白云,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融化了的雪水汇成小河,河边长满青草,成群的牛羊在广阔的草地上吃草。
纳木错
无数朵白云在蓝色的天空中漫不经心地溜达着,它们在风的吹拂下变化莫测。沿着318国道一路飞驰,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宽阔的雅鲁藏布江翻滚着清澈的波浪,在蓝天映衬下,它显得更加辽阔。
我们的车驶离318国道,开往当雄县,要翻过一座高山,海拔在5000米左右。山顶有个海子,典型的高山草甸。云层低低地挂在头顶,远处连绵不断的雪山。
藏族小姑娘挥动着鞭子,响亮有力,上千只牛羊都得听从她的指挥。这小姑娘只有12岁,暑假期间,一个人在高山之巅的草原上放牛羊。我们敬佩她的勇敢,她带着腼腆的笑容接过我们手中的方便面和巧克力。
过了羊八井,转入青藏线,伴着念青唐古拉山一路前行,我们幸运地看到云雾缭绕的念青唐古拉山主峰。
那根拉山垭口竖着一块梨形的巨石,上面刻着“那根拉,海拔5190米”。站在这里,我们可以望见传说中的纳木错。云是那么低,似乎就浮在湖面上。纳木错,又称为腾格里海或腾格里湖,湖面海拔4718米。
来到纳木错,我们住的是简易板房,条件比珠峰大本营的帐篷要好很多。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纳木错的一个半岛上,东西走向,三面环水。看日落到西面,看日出在东面有观景台。
日落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刚到观景台的时候,太阳已经贴到远处的山顶了。落日的余晖将云层镀成金色,似乎云层里还有一个太阳。
夕阳下,那是纳木错湖边的沙洲,仿佛一双善睐的明眸。
天公作美,赐予我们一个晴朗的夜空。繁星满天,牛郎织女隔河相望。昨天是七夕,他们一定在鹊桥上相聚了。我想起古诗里写的“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流星!”
“快许愿!”
“又一颗!”
在纳木错的夜里,我们数不清天空的星星,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流星,只记得,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空。
很早就起床了,前往日出观景台。考虑到前面的山坡可能会遮挡视线,我们继续向前面更高的山坡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两只黑狗,一直跑在前方,似乎是在给我们带路。以为翻过这个小山坡就是最高点,实际上,在这个山坡之后还有一个更高的山坡。不知道爬了多少个山坡,终于看到了纳木错的水面。
此刻,我们站在纳木错半岛的最东边,脚下是深深的悬崖,悬崖下面就是深蓝色的湖水。
一道金光从山的背后射出,霎时光芒万丈。太阳出来了,暖暖的阳光洒满整个世界。
吃过早饭,在湖边漫步。一头漂亮的牦牛,眯着眼睛,那表情好像是在微笑。坐在湖边,晒着太阳,看着远处的雪山,发发呆也很惬意。快到中午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纳木错,去羊八井泡温泉。
羊八井地热是中国大陆上开发的第一个湿蒸汽田,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热发电站。羊八井温泉,水温很高,要经过四级冷却后才能用来温泉浴。
碧绿的温泉,腾起浓浓的蒸汽,云雾缭绕。远处,唐古拉山脉上空漂浮着朵朵白云,仿佛是盖在雪山上的棉被。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西藏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悠长的羊卓雍错,蓝色的珠穆朗玛峰,纳木错的星空……我们恍若沉浸在一个悠远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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