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岩

        一

    在你的记忆中，以前老家人管这样垒置在的河中供人踏跳过河的岩石叫“跳岩”。

    那个时候，你的老家虽然地处由湘西北通往卾西的交通要道上，但是由于没有通公路，行旅往来就必须要过河才能继续前行；于是寻找到河流有长长的浅滩处垒置一个个的大石头，作为人们能踏跳过河的跳岩，以方便行旅过河接通大路。若遇雨季暴雨，山水汇成山洪，这些河中跳岩经常会被冲走，故这样供过河用的跳岩就要经常重新进行补置。所以只要落大雨涨大水后，即使是秋冬寒冷的天气，总有像你爷爷辈、父亲辈的人常常赤足入水，给过河的滩水处挪补新的岩石，以方便行旅往来过河赶路，就成了你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

    后来你的老家通了公路，在河面上架起了坚固的钢筋水泥型桥梁。以前贯通湘卾的山道被公路替代，以前需要踏着过河的跳岩已失去了它的存在功用一一浅水河滩从此不再见踏跳过人的跳岩了！

        二

    二十多年前，你调到了县城的新一中工作。新一中建在当年属于城郊的澧水支流酉水的北岸。刚开始的时候，上下班你得走四五百米到学校的西端过桥回家，来来往往你总觉得不方便。当时你就想过，若是在学𣐀大门口下边的河滩处有跳岩连着南岸，那自己回家该有多方便啊！

    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多年来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即使在一个小县城里也得到了最好的见证：原属于城郊的地方很快就成了市区，到处是楼房林立，而包括新一中在内的酉水两岸筑有了河堤，建有散步观光消闲的游道；并且在八年前，市政工程在新一中大门口下边的河滩里竟然筑建了既宽大又坚固的一长溜“跳岩”！

    从此以后，只要不涨水，我几乎每天都会从这酉水中的跳岩上走过。

    这一溜跳岩是挖断了河浇筑了河底再筑置巨大厚实的长条岩石的，每一块跳岩都重逾千斤。故这么多年来，曾经历无数次洪水的冲击，酉水中的这一长溜跳岩，从没有被冲走过一块！由于皆是交错放置的，往来遇见的人都能错身而过，不阻各自前行，故跳岩上的人流量还相当可观！

        三

    今天，你又像往常一样从酉水河滩中的跳岩上走过。回头再看这一溜数十礅的跳岩，你发现这跳岩的岩面竟然特别光滑一一这绝对是它们被筑好存在于这酉水之中后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里行人往来鞋足留下的痕迹！

    你知道，这些河中的跳岩并不仅仅只是方便了你一个人，也方便了河两岸无数的人！甚至有人纯粹只是为好奇或好玩，也要从跳岩上踏跳而过！

    看一看这一长溜跳岩的坚稳程度，它们必定会长久地存在下去，供更多的人不管因为任何目的而来往踏跳！

    于是乎你便感慨万千：你老家河中的跳岩是不存在了；但现在你身边的这些跳岩啊，好像是不用让人操心因冲毁而需要补置；看它们的样子，这一长溜跳岩似乎会一直都在，并且有可能永远都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