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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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点儿。

        刚进六月的日子，初夏的天已经燥热了起来。每天三十多度的气温，在正中午已是酷热难耐。

        小女儿的满月宴，也定在这时举办。我在早上7点的时候，驱车赶往故乡，接二爹来十堰一聚。

        我未走以前常走的209国道从柳陂回去，听说月亮湖山庄的这条乡间公路也挺好走，而且还稍近一点，遂决定换道而行。

        开车行走在静谧的乡村公路上，一路凉风习习、鸟鸣阵阵。映入眼睑的是巍峨的青山和葱笼的林木，偶有几树不知名的繁花，在晨风中送来阵阵幽香，在鼻端芬芳无比，让人沉醉。从谷底渐渐爬升，沿途古木参天，遮天敝日的偶有几丝阳光渗出，丝丝缕缕的，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快行至山顶时，视线开阔处，光明大盛。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前挡玻璃，照的人睁不开眼。公路又是曲屈盘旋的，只得放慢车速。这时的蓝天白云如此之低，仿佛伸手可够。山间隐弥的红砖黛瓦，偶见炊烟飘过，便知有村落在此。几栋洋气的小楼，在此时如此醒目。几位苍苍白发的老者，在宽敞的院子里，呼吸着这山间清晨最清新的空气。

        无暇停留，开着车缓缓而过，只匆匆一瞥，这美色便已长留心田。在山顶最高处转而下行，虽然不是太陡，但弯道甚多，到处伫立着醒目的交通警示标志，所以还是比较安全。或许是月亮湖山庄的旅游带动，折行谷底的几处村落都显得十分景气。乡村的土地大多种了蔬菜和瓜果，偶尔才见一两块麦地，已是金灿灿的麦穗低了头。几位年过半百的收麦人，正欢快的挥舞着镰刀，收割着丰收的喜悦。

        一路前行，农村的改变尽收眼底。以前农历四月正是忙的天昏地暗的日月，现在留守的人们却尽是清闲的时光。社会的变革之快，在短短的一二十年间，已是天翻地覆。

        车在沟间行走约半个小时后，才穿出沟里。这时，一汪碧水横亘在眼前，这是汉江最大的支流——堵河。这条从秦巴山脉逶迤而来的河水，如玉带一般缠缠绕绕的涉过几许大山。或许堵水是要比汉水更清澈、更纯净的河水吧。初夏时分的几场暴雨，使河水又进入丰水期，入目可见河面又宽阔了不少。沿堵河顺流而下，沿江修建的公路和江水并排前行，一灰一绿，一静一动，天造地设，动静相宜。堵河两岸的青山俊隽、飞鸟归林；堵河的清水奔流、鱼虾成趣；平静的河面上船只竞走、白鹭翩跹。凝视这一美景，不由痴了！驻车在路边，随手拍下一张张相片，在朋友圈中晒晒，惊羡了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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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方滩至堵河口的这段路程，以前只能步行和乘船，都需要不少的时间。现在这条公路的修建，大大缩短了出行的时间。新修好的公路两边，停了许多形形色色的车辆，车辆的主人坐在河边悠闲的垂钓。在晨风中、在朝阳下，人景合一，自然和谐。多想也这样端坐河边，悠然垂钓，只可惜俗事缠身，只能望河兴叹。

        不必再赘述这沿途美不胜收的风景。行至堵河口，韩家洲这座四面环水的千年孤岛在朝阳里熠熠生辉。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在二十一世纪里，将要被开发成旅游胜地。南水北调迁走了岛上的全部韩姓居民，只剩下不知多少座坟莹座落在孤岛上。隔江眺望朝阳中的韩家洲头，初中时和老韩一起爬进一座挖开了的却不知哪朝古墓的情景，又在脑海浮现。岛上的大型工程机械正轰鸣着披荆斩棘、挖山平沟，使它迈向新的辉煌。

        溯汉江边公路直上，径回故里。在楼房的横梁下，见到了一个新的燕窝，窝中几只小燕叽喳作响，两只老燕不停的衔来小虫喂它们口中。两只老燕偶尔也停在电线上，望着小燕子们，交颈而立的呢喃细语。望见这一幕，感触颇深，儿时捣燕窝的画面如回放的影片。正凝神间，它们又振翅飞向远方，为它们的孩子觅食去了。这时二爹已收拾好东西，便不作停留，马不停蹄的开始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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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多的太阳，已炙热了地面，车内闷热。打开车窗再无清早的凉风习习，只有热气扑面，再无心情欣赏汉江沿岸风光，一路疾行，返抵十堰。

        在这个初夏的清早，乡间沿路美景，让我流连往返。但愿，有抛却俗事的那天，定寻一个初夏之日，起个大早，从头再走一遍今日所走之路，慢慢欣赏乡间夏早，纵情于山水间，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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