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小说）

                                  作者：王在

慧高中毕业，回到了曲里拐弯层层山峦的木村。父亲动动青精暴露的手，哑沙说：做啥，你选吧。母亲含泪望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那目光分明是：命啊。慧的祖辈代代务农，更没有出过上场面的大人物，小户人家，苦扒苦挣，在山里不息的劳作。父母希望女儿成凤。女儿没有挣到那口气。女儿守不住寂寞，面对烈日，面对泥土，面对大山，她茫然了。山里有山里的规矩，女儿大了就该嫁人，慧也逃不了这一关。东山的人来说媒。那男的，兵大哥。拿了一张照片。慧看：高高的颧骨，长长的眼睛，条条脸。慧摸摸，不知怎么说。媒婆说：回话吧，慧。慧说：我嫁。兵大哥回家了。兵大哥找慧，慧正在读一本小说。慧抬头：他就是我男人？慧没有激动，平静得像一潭清水。慧跟兵大哥走了。很快，慧和兵大哥结婚了。不久，兵大哥复原归乡。慧想：还跟他做农民？她忍不了他偷偷的目光，忍不了他对她的束缚。改革开放是一盏灯，照亮了不少茫然的人。人们像潮水一般的往外挤。慧心里躁动了。跟兵大哥说：我们也去。乘着滴答滴答的火车，他们到了陌生的城市。慧说：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兵大哥去了，慧穿行在人群了里消失了。兵大哥喊：慧，慧，慧。没有回声。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不见慧。想：慧肯定回山里了。于是又乘着滴答滴答的火车，满怀焦躁回到了山里，山里没有慧。慧走了，慧永远的走了。兵大哥呜呜的哭起来。兵大哥守着土地，陪着一年一年的庄稼，等着慧回来。三年过去，五年过去，慧回来了，慧穿着华丽的衣服，风彩照人。慧说：签个字吧，这是十万元。兵大

哥颤颤惊惊的在离婚书上签了字，但那十万元钱他没有敢要。望着那花花绿绿的票子，他无地自容。慧大步流星的走了，像个贵妇人，她的浓艳鲜丽的衣着和动人的容貌消失在山里层层的雾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