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随着文化热旅游热各种热的兴起,再加上网络时代奔逸绝尘、无所不至的信息传播,全国上下只要是能够容得下两条腿落地的胜境,几乎都被广大热情似火的驴友们翻了个底朝天。
我们手里的底牌,那些一尘不染、偷偷捂到被窝里供自个儿意淫的处女地越来越少。
西藏也不例外。
这个把家安到祖国最最西南角、坐拥250万平方公里广袤土地、因为自古以来的高原天险而孤独地生活了几千年、少有外人插脚的民族聚居地——一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然秘境。现在,已经敞开她那纯净欲滴的雪白肚皮,让那些从东边远道而来的无数大腹便便的男人和女人们:把玩、观赏,踩一脚,兴奋地刻下“到此一游”,然后绝尘而去。
西藏,一个人,为了所谓“发展”,去和外部世界妥协,被消费,被出卖,献出饱满诱人的私处,牺牲骄傲的头骨和一戳就破的秘密,最终的目的仅仅是勉强跟得上在这个时代阔步前行的同辈人的步伐。
否则,“落后就得挨打”。
落后,进步;高级,低级;好人,坏人;有钱,没钱······
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些二元对立的词汇和意识捆绑中脱逸而出?
我们什么时候能从对西藏的想象力荼毒中挺直腰杆、平身对话?
我们把一个地方一部电影当人看,看它在不同年代不同语境下顺应不同力量的生长姿态,最后搬演到大荧幕上,会呈现出几幅面孔。
潮起潮落数十年,一路走一路拍。西藏展示,或者说被展示给我们的,究竟有多少张广为人知的脸皮?
哪一副脸皮里有你自己的眼?
不妨从下面的电影中,一探究竟。
说起西藏电影,不得不提的,也是我非常看重的三位西藏本土导演——万玛才旦、松太加和拉华加。
他们镜头语言下的西藏没有大起大落的宏伟叙事,也不会沦为对西藏某处鲜有人知的文化秘境的解读:平和,自然,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豆瓣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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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他们的故事中看到的是:简单如常的生老病死,朴素近人的儿女情仇,还有,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人性之下的喜怒哀乐,离合悲欢,以及不可避免的蝇营狗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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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本土导演给了我们平日想象力之外的,脱去秘境光环的,另一个西藏。
吕楠 摄影
本土之外,一位从小出生和成长于北京的内地导演——张杨,凭借前几年霸占各大影院头把交椅的《冈仁波齐》,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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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部作品之外,他还有一部反映西藏生活的作品——《皮绳上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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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对《冈仁波齐》的讨论很多,褒贬不一。
毁誉者主要指责电影残忍消费了西藏的文化习俗,把藏民朝拜磕长头这一过程以纪实掺杂摆拍的方式献给市场,赚取观众的眼泪和情怀,是伪文艺,装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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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的人夸赞电影拍摄过程的艰难、导演的坚持,和给他们带来的一场迥异于市场主流题材的另类观影体验,唤起了对信仰对西藏的向往。
无论臧否,两类观点都站在道德批判的立场上,超脱了电影,也远离了电影本身。
我对电影的看法是:
《冈仁波齐》在一定程度上无法摆脱地走了以往电影的老路,以一种外部视角取巧地猎取了西藏的文化本钱;但又在电影形式上,实现了非同一般的超越,具有和韩国一位导演金基德的代表作《春夏秋冬又一春》近似的形式美感,讲述了一个关于生死轮回、关于日常生活以及在路上的人类寓言故事。
《春夏秋冬又一春》海报
前者由导演自身的成长土壤决定,是天生的;后者有赖于导演综合的艺术修为,当然,我们只有走出来,站在外头,才能对事物的基本面貌做俯瞰式的洞解和创作。
这些导演,这些作品,视角不一,动机不同,描绘出的西藏脸皮千差万别,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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