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术通神

作者: 小写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1-10 12:32 被阅读41次

    记得那是小学五年级第一个学期的一个星期日,天很冷,昨晚下了一场小雪。早上起来,写完了作业,我就跑去二驴家。

    二驴是我同学,大家不太喜欢叫他本名,是因为他确实是太驴了。

    形容一个人‘驴’,指的就是他脾气不好。二驴脾气相当差,他是班上,也是整个学年段,唯一敢跟老师动手的男生。同样,为此他付出的代价也很惨烈。

    至少有三次,他让老师打的鼻青脸肿,站在讲台旁,仍旧不失一脸得意地望着讲台下惊恐不已的我们。

    二驴家在一片工厂的居民区内,是那种集体式的平房儿。

    拐进胡同,不用敲门,大门开着,直接推门就进。

    小院不大,二驴妈妈正在扫雪,看我来了,她也没抬头,直接说了一声:“大个儿来了,二驴正在屋里呢。你早上吃没,厨房有你叔包的包子。”

    我回了一句吃了,直接进去把屋门推开。

    “大个儿,你作业写完没?”二驴子在床上,看我来了,瞪天花板问了一句。

    我说:“写完了。”

    “下午给我抄啊。”

    “嗯。”

    “一会儿咱俩干啥去?”我放下书问二驴。

    “整鱼去呀,听说东大河这会儿都冻一尺多厚了。”二驴一边穿裤子,一边回答我。

    “行吗?别掉里去。”我担心。

    “次奥,一尺多厚,跑大爬犁都行了,还掉里……”二驴套上棉袄,扑腾从床上站了起来。

    “先陪我打会魂斗罗,一会儿等我妈走了,咱俩再去。”二驴弯腰从床底下翻出了游戏机,然后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立马兴奋了。

    其实,这正是我来二驴家的真正目地!

    那会儿,同学家里有游戏机的不多。原因,倒不是因为贵,买不起。而是,家长都不愿意给孩子买这个,怕耽误学习。

    但二驴是个例外。

    因为,他爸爱玩儿!

    当下,二驴接机器,我到厨房,把包子,粥,咸菜端来。摆好了架势,这就开打。

    魂斗罗的音乐一响,立马热血沸腾。

    一个多小时过后,等二驴妈走了,我们结束游戏,又交流探讨了一番通关心得。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到东大河破冰取鱼。

    工具很简单,一个捞网,一个冰穿子,外在一个装鱼的网兜。临走,二驴偷了他爸几根烟,揣好,闪身,推门离家。

    彼时,大雪又下了。

    飘飘扬扬,荡的漫天飞舞。

    走出家门一公里有余,二驴把沉重的冰穿子放下,摸出烟来,递我一根,他叨一根,掏火柴,拢手点着了,小吸一口,剧烈的咳了两声儿,仰头望天说:“这雪下的,真他妈的大!”

    烟,我没抽。

    我替二驴保管了。

    因为,我知道,他一会儿肯定得跟我要。

    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东大河。

    东大河是一条内河,这里边很多人把河用网一段段的截开,承包了,养鱼。

    所以,我们的性质,基本上跟偷鱼差不多。

    但当时的人淳朴,况且,又过了捕捞季,没人跟我们这几个小孩子犯劲。是以,这地界儿,向来是我们夏天,洗澡,钓鱼,冬天,溜冰,捞鱼,抽冰猴(冰上陀螺)的好去处。

    二驴子在前,领着我,一路走,到了结冻的河面,我俩小心挪了腿,一步步,哧溜,哧溜滑到了河中间。

    二驴子对冬季捕鱼很是有经验,他四下看了一圈后,找了个地方,拿冰穿子在冰上划了一个圆,我们就开始,破冰了。

    破冰要用到冰穿子,这是一种古老的冬季破冰工具。头是尖的,紧紧包在一大块厚实的木桩上,把手有两个,人抬着,一点点的用尖铁头,砸那个冰面。

    二驴干了一会儿,累了,交给我。

    我砸着冰,二驴问我:“咱班你喜欢谁?”

    我嘿嘿坏笑一下,压低声音说:“吴雪。”

    吴雪是我前桌,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笑起来很甜,我喜欢她!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喜欢她。

    “次奥!”二驴听了我答案,骂了一句说:“没劲。来,你瞅你整的,给我吧。”

    我一愣,本能意识到,我好像得罪这货了。但那会儿,我反应比较钝,一时半会儿,不太明白这里边的具体原因。

    然后,二驴接过冰穿子,咬牙,使猛劲,跟冰面死磕上了。

    他不是在破冰,是在撒气。

    吭哧忙活一通,二驴索性把棉袄也给脱了,咬牙继续砸很快冰面破开了方圆将近一平方米的小坑,但是他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砸。

    我纳闷地看着他砸,就这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后。

    “哎呀我次奥!”

    二驴骂了一句,随之,我听到喀嚓一声响。

    扑通,伴随一股子冰冷的河水泛上来,二驴连人带冰穿子,就这么掉进他砸出来的冰窟窿里了。

    河水很深,大冬天的,冰冷刺骨。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驴,搂着个大冰穿子,伸了一只手,一划拉,但没划拉到正地方,随之,人猛地一下没到河底儿。再接下来,没了……

    是的,让冰面给隔住了,没了。

    东北,冬天,掉冰窟窿是一种很残酷的死法。因为,这跟会不会游泳没什么大关系。人掉进去后,很容易‘顶锅盖’也就是头顶上顶着冰。然后,人在水下不辨方位,就这么眼睁睁,活生生地让水给呛死!

    当下,我扑通跪地冰面,伸手探进冰窟窿里,一边捞二驴,一边扯嗓子吼“来人呐,掉冰窟窿里啦,快来人呐,救命啊!”

    没错,对五年级的小学生而言,当时的我,能做的,只是扯嗓子喊了。

    结果。

    这一喊,就喊出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几乎在我喊出第一声儿的同时,我本能打了个激灵,然后,一扭头,就见河斜对面,大概五十米外,飞来了一件军大衣。

    确切讲,他应该是一个人!但他的奔跑速度太快了,几乎像飞一样。

    他的力量很大,很强劲,在跑的过程中,裹起漫天的飞雪,那感觉,就好像一辆奔驰在铁轨上的列车。沉重,刚猛,快疾,震撼!

    我傻啦巴叽地看着那件飞翔的军大衣,我呆了,不知所措。

    差不多,三四秒的功夫。

    我听到了一声爆喝:“闪开!”

    这声音,轰的一下。

    好像是一颗在脑子里炸响的雷,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后,木然,嗖嗖地退了几步。

    退过,抬头,我感到了一股子阳烈至刚的热浪。

    阳烈至刚,对!这个词,是我现在加上去的。当时,不明白那么多,只觉得,虽是冬季,但却感觉空气里有着一股燥热,很火爆,猛烈的东西在积蓄。

    “哼!”

    我听到了一声重哼!

    那哼声,仿佛对整个天地,有什么不满一样,怀了一股极大,极大的敌意。

    随即,

    我看到那件军大衣飞起来了。

    他像是一只鹰呼啦啦!一下子就腾空而起。

    转瞬,伴随一记,喝开天地的“哈!”

    那件军大衣,探出一只膝盖,单膝落地。

    砰!

    我感到,冰面一震。

    紧接着,喀嚓,喀嚓,一阵的碎响过后。我眼睁睁看着方圆将近三平米的冰面碎了。

    那个季节,刚进入冬季,冰是刚上冻。但即便如此,也有三四十公分左右的厚度。

    这么厚的冰,一下子,砰砰,尽数爆裂!

    那场面,真的让我震撼!并且,是震到骨子,灵魂深处的那种震撼。

    而多年之后,我才知道。

    飞翔的军大衣,他用的是,八极拳劲!

    我当时,完全是一种木了,傻了的状态。我没看太清楚,冰碎了后,军大衣是怎么转身跃起的。我只看到,碎冰堆积的河面上,先是露出二驴挥出的手,接着是他的脑袋。然后,军大衣伸出手,给他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拉了上来。

    二驴不停地咳着,浑身发抖地活下来了。

    而我,脑子里,久久回荡的,仍旧是,那两记震撼灵魂的哼哈二音。

    我呆了,傻了,脑子回不过来了。

    同样也是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就叫,高术震魂!

    我傻了,站在原地,啥也不知道。

    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人好像失去意识,但却没有昏迷,只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脑勺,让人拍了一下,这才傻愣愣地转身,扬头问了一句:“谁打我?”

    问的同时,我看清了身旁情形,军大衣已经把二驴给扒了个精光,后又将自已的大衣裹他身上了,二驴跟只落水狗似的,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而军大衣的真容,原来是个五十出头的干巴老头子。

    老头子长的挺瘦,虽说长的比我是壮实多了,但远没刚才跑动砸冰时威猛。

    我脑子这会还是木木的,有些不太精神。

    老头儿打量了我,一咧嘴说:“你说你俩,跑这儿大河玩啥,这才上冻几天,你就过来玩儿。行了,行了,快回家吧,快回家吧。”

    二驴一听快回家三字,立马不哆嗦了,抱起湿透的衣服,裹了军大衣,撒丫子就跑。

    我怔了一怔,刚想跟二驴一起跑。

    老头儿喊话了:“那个,你晚上回家,要是发烧啥地,你让你妈,上河沿找养鱼的马彪子!你跟你家大人说,到这儿一打听就能找着我。”

    我当时不知道老头儿为啥说这话,只含糊点了下头,转身就跟二驴后边,撒腿跑了。

    跑的时候,我心里边在想,这老头为啥说我晚上会发烧,为啥呀?

    一路跑着,心里反复翻着这个想法,不知不觉,就跟二驴回到了他家。

    我跟二驴运气还算不错,没遇见家长。到屋里,二驴给军大衣一扔,哆嗦着就钻进了被窝。

    “那啥,大个……今……今天的事儿,你,你千万不能跟我爸我妈说,说了,我死定了。”二驴哆嗦着讲。

    我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说。”

    “只是,那捞网还有冰穿子……”

    二驴低头想了下:“没事儿!到时候,我编个瞎话给唬弄过去,大不了,挨顿小揍。”

    “可要让他们知道,那就不是小揍了……”二驴讲到这儿,心有余悸地望向了窗台。

    我顺他目光看去,我见到了一根平放在窗台上的,用钢管打造而成的双截棍……

    啥也不说了,二驴,咱绝对给你保守秘密。

    原本计划,二驴是要跟我回家一起抄作业来着,可遇到这件事,二驴说他跟后边胡同的老猪抄吧。

    老猪大名刘思哲,也是我们同学,由于人长的胖,再加上不太说话,只爱睡觉,所以就有了老猪的外号。

    从二驴家出来,我精神恍惚,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开门,倒头进屋就睡了。

    这一睡,很长时间就没醒过。

    当然,很多时间那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事实上,当时我感觉就是睡了一个大觉。此外,我还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我梦见自己看到一个又一个非常庞大又极其细微的螺旋式结构。忽而极大,忽而极小,但永无止境,永无终点。

    我彷徨,惊诧,但却不能脱离此境。

    但我终于还是醒了。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我家里的情景,而是……

    咦,这不是我奶奶家吗?还有,这屋子里的人,这……怎么有老董婆子?这老太太。怎么还脸色惨白,一身虚汗地看着我?

    “醒了,醒了!这孩子醒了!”

    老董婆子的模样儿看上去好像要死了似的,此时眼见我苏醒,她当即一个激灵,

    随后,奶奶急忙端了一个碗过来:“哎呀我的大孙孙呐,你可算是醒了,快,快,来……把这粥喝了。”

    我有些迷糊,呆愣愣地看了眼四周,我问:“奶,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爸,我妈呢?”

    “你爸上外地开会了,你妈得给人做一个大手术,家里没人照顾你,这不今儿大清早,就给你送来了嘛。”奶奶一脸疼惜地把晾好的小米粥汤端到我嘴边。

    这里顺便交待一下我的家世,父亲是当地一个局机关的骨干。母亲呢,也是县城医院的医生。他们工作都特别的忙,平时也是很少能照顾我。基本上,工作一忙,就给我扔到县城五公里外的奶奶家。

    我这时,感觉肚子里很饿。于是,一边大口喝着小米粥那浓稠如油的米汤,一边问我奶,我爷,我究竟是怎么了。

    两人没说什么,只告诉我,我感冒了。然后,体温曾经达到了39度7。昨晚爸妈照顾我一晚上,给我吃了一颗安宫牛黄丸。早上时候,体温还是38度。送到这里来后,奶奶找了老董婆子给我看了一下,现在,我烧退了。

    我听老董婆子这四个字,心本能咯噔一下。

    我妈说过,老董婆子是跳大神儿的,是封建迷信,让我少上她家玩儿。

    她给我治,怎么治的啊?

    当时,我是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魂儿让马彪子的拳意给惊伤了。我本该不会这么轻易醒的,是老董婆子,不惜用她萨满的巫术,倾尽心血,这才帮我把魂给医好。

    但我是小孩子,爷爷、奶奶还有老董婆子,包括周围邻居出于对我的保护,他们没有跟我说真相!只说,给我吃了点山上的草药,又扎了两针,我就好了。

    国术大成者,动起念来,拳意阳刚暴烈,可惊神,可碎裂邪鬼恶煞!

    是以,休说小孩子的魂儿了,就是一个大人见了,也会给把魂儿给惊上一惊。

    所以说,国术这东西,练的就是一身的浩烈阳刚之气!

    当时,马彪子虽有功夫,但也不算大成。因此,他只估摸,我可能会发烧,会惊到我的魂儿,但一来他对此没什么十足医治的把握,二来他认为,我不可能惊到。

    是以,我才有了这么一个小劫。

    此时,我喝过了粥,在炕上躺着休息。大家开始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有没有让什么给吓到。

    我隐瞒了马彪子,因为我隐隐中感觉,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系。但我又不想,让大家知道,有马彪子存在。所以,我只说,跟同学到大河玩儿,差点掉冰窟窿里,然后,我吓了一跳……

    撒过了谎,我发现,在场人都长松一口气。

    但,有一人不同。她就是老董婆子。

    这神婆,一直在对我,摇头叹气。

    我没理会,我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太深,太深。能一下子,把人的精神气,全都给吸走。

    撒谎成功,我哄骗过关。

    众人皆大欢喜,然后,爷爷奶奶做了顿饭,招待大家。

    我跟着吃过,傍晚时分,我妈来接我了。

    简单问了几句,又给我测了体温,摸过额头,细细看过扁桃体,听听心率,呼吸,确认她的大宝贝儿子没事儿后,我妈带我回家了。

    回去路上,我妈一直绷着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没太敢问,只好装作什么没发生,任由她用自行车给我驮回家去。

    到家,一切安好。

    晚上,睡的很香。

    早上起来,吃过饭,又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在念叨马彪子。我认为,他就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武林高手。我要跟他习武!但他,会不会拜我为师呢?

    我想了想,觉得,他有把柄,落我手里。

    因为,他把我给弄发烧了!

    小学生不傻的,也有心机的,尤其五年级小学生,什么都懂。

    我觉得,马彪子欠我的,他一定得收我为徒,然后授我武林绝学。

    可就在我下定决心,打算这个星期天,去东大河找马彪子的时候,一件临时出现的事儿,打破了我的计划。

    差不多是我发烧醒后的第三天,我爸从外地开会回来了。

    那天,我放学刚进家里,就见我爸我妈拉长个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我说:“爸,你回来了。”

    我爸阴沉个脸,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小纸包,打开,展到我面前问:“这哪来的?”

    我抻头一瞅。

    晕了!

    二驴那天给我的烟,我揣兜里,忘扔,让他们发现了。

    我一咬牙:“捡的!”

    我爸狠狠:“哪捡的?你捡它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抽烟,你是不是已经抽了。”

    我略慌:“不是,爸,你听我解释,这烟,我,不是,我没抽,我……”

    “揍!”

    我爸一声吼。

    混合双打,开始了。

    我以标准熊孩子的坚强姿态,迎面混合双打的风暴。

    风暴,持续十五分钟。

    我咬紧牙关,没供出二驴。但……

    我被屈打成招了。

    我被逼承认,这烟是我抽的……

    然后。

    再打!

    又是一个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后,混合双打结束,思想政治工作又开始了。

    我又接受了为时一个钟头教育。

    教育结束,我写作业。

    作业写完,吃晚饭。

    酸菜炖猪腿骨,父母只吃酸菜,然后把一块又一块的大猪腿骨盛装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多余话不用说了。

    这,就是父母,那个最严厉,同样也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这场突如奇来风暴,彻底扭转了我的计划,我的熊孩子生涯,被改写了。因为,那晚过后,我爸妈,给我找了一个放学后去的地方。

    他就是我们隔壁单元的老会计,于老头。

    于老头不会武,但是他会文。他写的一手好书法,同样,还画的一幅极佳的水墨山水画。

    接下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我让这老头给我看管了,每天放学回来,去他家,练习毛笔字,包括国画什么的。

    老头性情孤傲,怪僻。

    我在他那儿,如坐针毡,却不得不坐。

    长久下来,我的熊孩子天性得不到发展。然后,我稍微有那么一点抑郁了。此外,我的个性也变的内向,不合群,不喜结交朋友,而是更喜欢读小说,各种课外书,外加写毛笔字。

    想成为武林高手的梦,一时被终结。

    然后……

    直至初中,初二那年。

    一件突发的事,才让我重拾心中,那个成为武林高手的愿望。

    交待那件事之前,先得讲下我跟二驴之间的反目成仇,以及一件跟我身体变化有关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我的小女神吴雪,不知怎么竟让老师调成了二驴的同桌。

    当然,那个时候,我跟二驴还是很好的。虽然,课余没时间了,但上课休息间隙,我们还是能很好地在一起玩耍。

    眼看小学要毕业了,我反复思忖了数个晚上,然后我决定跟吴雪表白。

    我倾尽自已小学六年的所学,写了一首很有韵味的现代诗。然后,在诗末尾写上我自认为非常漂亮的几个字。

    ‘吴雪,我爱你。’

    这是情书!这绝对是一封货真价实的情书!

    初恋的情书!懂吗?很高大上,很纯真无邪有没有。

    写完,我想了很久,终归还是没勇气,亲手交到吴雪手中。于是,我找到二驴,我让他帮我干了人生最蠢的一件事。

    我让二驴把情书交给吴雪。

    二驴同意了。

    当时,我没太细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得出,他很伤心。

    但做为兄弟,他还是帮我转交了。

    我心那个跳呀,噼里啪啦的蹦达了一个下午。

    放学时候,我站在校门口,我等我的小女神。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小女神一脸害羞地跟二驴,肩碰肩,手碰手,旁若无人地在我面前掠过。

    那一刻。

    我凌乱了。

    晚上,我在于老头的家里,写毛笔字时,我抬头看到于老头的一幅字画,我看到了,字画上的落款,我才他大爷地幡然醒悟。

    我居然没写名字,他大爷地,我写情书,我没署名!

    所以情书这种东西,要么不写,写了一定要署名,并且亲自交到对方手里才行。

    我恨二驴。

    恨他做为兄弟,抢我的女人。

    这不科学,真的,一点都不科学!

    但毕竟多年的友谊摆在那里,所以我们没有动手展开一场决斗。

    很快,小学毕业了。而那个假期,我陷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事件中。

    晚上,我做梦,经常会梦到一个大老虎。

    这老虎很大,体形跟传说中的东北虎一个模样儿。只是,它太老了,毛都快掉光了。它趴在一块大青石上,眺望远处的大森林。我在梦里,就站在它背后。

    它忽然转过头,看我,眼神忧郁而沧桑。

    那不是动物的眼神,那是人!

    可它为什么,又会在老虎的身上呢?

    当我在梦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就醒了。

    一连半个月,我几乎每隔三四天,就会做一次这样的梦。而每次梦里老虎的眼神都不同,有凶猛,残暴,威猛,甚至,还有空灵。

    直至最后一次,我梦见老虎眼神含了一道,我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又包含一切的光芒时。

    我感到身体开始变的燥热了。

    我很热,但又不是体温升高的那种热,我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狂燥中,但奇怪的是,我又很冷静。

    这种状态,难以想像,比较让人抓狂。

    它持续了一个星期,白天没事,每当夜晚就会降临。

    如此,一个星期后的某一个晚上,当那种燥热到达一个所谓的临界点时,我的身体突然像是散开了,又或是从高处掉下来摔碎了。总之,我描述不清,但转瞬,我就解脱了。

    我好像飘浮空中,很清灵,自在。

    然后,我就睡着了。

    那晚我睡的很香,醒来后,我非常的饿。

    吃早饭时,我脑子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这肯定是老董婆子做的手脚,她对我的身体,做什么了。不过,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但具体,又是什么呢?

    我不懂,我只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好像一个无底洞般,饭量大增。

    我的记录是,我曾经吃过一只完整的炖好的大公鸡外加三个大馒头和一碗稀饭。

    小学毕业时,我的身高是一米六。。

    初二,我长到了一米八三!

    二十三公分!

    难以想像的生长速度换来的是,我的体形由原来的中等,变成了竹竿儿。

    我还是很饿。

    妈妈做为一名医生,她对我的变化感到担忧。于是,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一番番的化验,检查过后,结论就是我的身体,非常的健康不说,我还有一点营养不良。

    我营养不良?

    那问题来了,我的粪便化验和尿检的结果是,我对营养物质吸收的很好。

    可是,它们哪里去了?

    我的营养,哪儿去了?

    好在那会儿,我的家境,还算说得过去。

    是以,各种补品,像什么野生的蜂巢,蜂王浆,蜂蜜,蛤蟆油,鹿肉……

    这些东西,开始大量的给我吃。

    我仍旧是个无底洞,吃了身体仍旧是介于健康和不健康之间。

    这段时间,除了父母给我购置山里土产的营养品外,家里还有一群关心我的亲人,四舅承包了一个鹿场,然后还有我大爷在农村养鱼,养鸡。知道有我这么大吃货现世后,亲人们每隔些日子都会送些肉类,鸡鱼什么的过来。

    要不然,按我妈的话说,真心是养不起我的。

    我补了两年。

    天知道那些东西哪儿去了。

    两年后也就是初二下学期的某一天,我突然不饿了。

    身体虽说仍旧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我的饭量一下子就回归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除此之外,我的学习,中等吧。甚至说中等都勉强,也就是一个中下等的样子。其它,像什么运动,等等一切,由于我属于跑两步就受不了的那种人,它们跟我一概无缘。

    当然,我也有能拿出手东西,那就是我的书法。

    在市里拿过奖,省里也拿过名次。

    除此之外,我一无是处!

    不仅如此,有一次,班里体育课测试成绩,我跑步时候,都惹来了同学们的嘲笑。因为,在他们看起来,我好像是一根草,在迎风摇摆一样,很难看,很丑……

    我成了班级中被嘲笑的那个人,虽然我长了一副大个子,但我的力气都不如身体结实的女同学。

    我的同学们,青春,活泼,欢快。

    我就好像是一个病秧子,脸色苍白,走路一步三晃。

    我索性自暴自弃!

    但……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由于我字写的好,所以学校的黑板报一直是我来出。

    板报不是用粉笔写,黑板也不是木板。那是学校西侧的一面墙。,墙上用水泥涂抹了很大一面,然后又刷了黑油漆。我呢,用一种广告用的染料,拿毛笔,把事先写在稿纸上的版报内容,写到这个墙壁上。

    这个,就是我的任务。

    每个月出一次,借此,可以换取老师们的一些夸奖。

    四月底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因为马上就要过五一劳动节了。然后,我需要出一期的板报。

    同样往常一样,我到教务处拿了稿子,领了写板报用的工具。独自一人去了西侧的大墙外。然后,先用粉笔按格式,在墙上打好格子,接下来,准备好染料,开始书写内容。

    这种对墙壁书写毛笔字的写法很累人的,但不知为何,我却丝毫不觉得累。并且,与其相反的是,我认为,这很轻松,真的,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轻松。

    写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音。

    “你字写的真好。”

    我听到这声音,心里没什么感觉。

    虽然,这是个妹子,是个女同学的动静儿。但,我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不是说我发育晚,对异性没兴趣。而是我太清楚,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

    傻大个儿。

    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描述。

    因此,处对象,早恋这种事儿,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哦,还行吧。”

    我没回头,自顾答了一句。

    “你写的这是什么字体呀。”

    声音继续问。

    我说:“楷体,这个是隶书。”

    “哇,隶书啊,我也学过。可怎么老是写不出,那种很厚,很重的感觉呢?”

    我淡淡说:“这根握笔姿势有关,咱们老祖宗的书法,在几千年过程中,经历了很多不同的变化。其中握笔姿势,最早的时候是这种,大把握的,就是用整个手掌,握住笔杆写出来的,比如,这个隶书,就是这么写出来,所以它显的特别的厚重。而后,又有,两指捏法,三指握笔法。直到清代,这才统一了,我们现在握笔的方式,也就是,这种,很复杂的五指握法。这种握法儿,唯一的好处,就是简单易学,其它,没什么了。”

    我没回头,而是拿手,在空中比划着,跟后边的人讲解。

    “你懂的好多呀,真厉害,你在哪里学的书法,你……能教我吗?”

    我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回了下头。

    怎么,竟然是她呢?

    唐燕!

    一中的校花,初二,三班的学习委员。

    我在一班,不跟唐燕一个班,但我是听说过她的。

    她很拉风。

    长的漂亮,个子高,皮肤也白,听说家境也很好。她爸,好像是开矿的。

    学校追她的人很多,但好像没有成的。说是,现在一个高一的,转校来的体育生在追她。

    校园就这么大,所以,这点事,基本天天都在传,我虽然低调,可传来传去,还是能传进我的耳朵里。

    “噢,好啊。”我附和回答,没把这事儿当真。

    “那你现在教我行吗?你那个大把握的写字方法?”唐燕很高兴地问。

    我想了下,然后,我说:“还是等我把这几行字写完吧,怎么,你们没课吗?”

    唐燕:“我们下午体育课。”

    我噢了一声。

    唐燕:“好,就等你写完,我在那边,单杠那里跟几个女生说会话,一会儿再过来。“

    我说:“好啊。“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惹了一个大大的麻烦,并且,还是改写我命运的麻烦!

    我一直没注意,在我跟唐燕说话的时候,有一双凶狠的眼睛,始终在盯着我们。

    告别唐燕,我转过身,继续写板报。

    刚写了没出五个字。

    砰!

    一个沾了无数泥水的足球,就重重砸在了黑板边上。

    我一个激灵。

    同时,大把泥水,泼溅到我脸上。

    我没回头,而是默默,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把脸擦干净,再继续写我的板书。

    学校操场很大,经常几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然后大家会踢足球。期间,难免有球会踢到黑板上。这个,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另外,这边的中学里有一股不太安稳的空气在流动。

    说不安稳,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就是,大家比较喜欢斗一斗狠,争个大哥,二哥什么的。

    我有时,也幻想过这事儿。也想像着,能够不挨欺负,当个小老大什么的。

    但……

    只是幻想,毕竟,我这虚弱的身体骨,摆在这儿呢。

    砰!

    正思忖,刚才踢来的足球,又落黑板上了,并且,还把我写的字给弄脏了。

    我心中微恼。

    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

    这次,我小惊了一下。

    站我后边,二十多米远的是高一的体育生,唐燕的追求者,我们学校新崛起的一代校霸,学生中的第二扛把子齐凯。

    齐凯身高将近一米八五,长的壮硕结实,他经常在训练结束后,脱光了上身衣服去水房擦洗。

    我遇见过几次。

    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疙瘩让我羡慕不已。

    他原本是下边乡镇的学生,后来因为一次运动会,他百米成绩特别的好,学校就特招了过来。

    听说,他是会被保送的。文化课马马虎虎就行,主要是体育成绩。只要高中这几年,他保持一个好的百米成绩,他可以被保送进首都某个大学的体育系。

    这样的人,在学生中,是骄子一样的存在。

    高大,璀璨,不敢惹。

    同样,他本人也挺喜欢找事,打架的。但由于,身体素质好,爆发力强,好像学校没谁能打过他。

    那么现在,他盯上我,是为什么呢?

    对,唐燕,因为唐燕。

    中学里有个规矩,就是哪个男生喜欢上哪个女生了。哪怕俩人还没处呢,那个男生,也不喜欢女生跟其它男生说话。

    如果,跟其它男生说了超过三句话,并让他看见,那个男生轻则会被教训,重的,是要挨一通打的。

    由于个人比较低调,所以这几年,一直风平浪静,没招惹到这样的麻烦。

    可现在。

    齐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把足球弄到脚下,然后盯着我,抬脚,砰!

    0.6秒后,足球准确砸中了我的身体。

    我紧紧扶住梯子,这才不至于让自已倒下来。

    很疼!

    这球撞的我大腿肌肉很疼,很疼。

    我咬了咬牙,转过头问:“你干啥拿球打我?”

    齐凯嘴角狞了一丝坏笑:“我乐意,怎么地吧!”

    我……

    “你哪班的?”齐凯问我。

    我如实答:“初二,一班。”

    “次奥你妈!”齐凯骂了我一句。

    我火了!

    我再怎么怂,我也是有底线的人,我的底线就是,你骂我,侮辱我,随便怎么着我都行,你别扯我的家人!

    可今天,齐凯骂了,骂的那么难听。

    我一下子火起,扑通一下,从梯子上跳到地面,盯着齐凯说:“你骂谁,你骂谁呢?”

    “次奥你妈,我就他妈骂你了,怎么地吧,小逼崽子。”

    我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他。

    齐凯抱臂冷笑:“就他妈骂你,以后少跟唐燕说话,我就骂你,怎么着!次奥你妈!”

    我啊!

    吼了一嗓子,然后指着齐凯:“我次奥你妈,齐凯!”

    这时,我们四周,已经围上来很多人了,有高中部的,也有初中部的,但是没老师。

    齐凯听我骂他,他显然一愣,接着他怒了:“小逼崽子,你他妈骂我,你找死。”

    说完同时,他冲上来,伸手推了我一下。

    我一挺身。

    齐凯,啪!

    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很疼,很疼。

    他身上的气势很强,我根本没还手的可能,但我不甘心,我仍旧想还手,可就在我捂脸,咬牙打算踢这货的时候,几个齐凯的同班男生凑上来了。

    “凯子,干什么呢,初二小孩儿,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人家才初二,你犯什么劲。”

    彼时,齐凯一拧动身体,伸手指我说:“听好了,你听好了,以后再遇见,你他妈绕道走,不行,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我捂着脸,咬牙对齐凯说:“你等着!等我找你单挑!”

    齐凯乐了:“行啊,我等着,行,咱俩啥也不拿,空手单挑,次奥你妈,我他妈不虐死你,我不姓齐。我等着,等着啊!”

    我说:“好,一言为定,齐凯!说好了,我跟你单挑!”

    这时,齐凯一个同学过来,伸手拍我肩膀一下说:“行了,行了,挑什么挑,你能打过他吗?快去那边,快去那边写你的黑板吧。”

    我咬紧了牙,我没说话,只恨恨瞪了眼齐凯,我没走向黑板,而是撒丫子就跑了!

    我没办法面对同学。

    因为,我让人欺负了,让人欺负到家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出来。

    别指望告老师,那样除了让同学更加瞧不起我,没任何的效果。

    这就是摆明的欺负人!

    他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壮,摆明了欺负我!

    我再弱,再怂!可我不想受他的这种欺负,我他妈的不想这样!

    我越想越气,真恨不能,拿把刀,把他给捅了,才能解我心头的这股子恨意。

    我跑着……

    快到校门口,路过一排健身器械的时候,我看到了唐燕。

    她好像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说什么,别过头,继续跑。

    我跑到了距离学校大门五十多米远,用来停放自行车的棚子处。那地方有一棵很高的树,树分了一个大大枝杈出来,顺着那个树枝,可以越过学校高高的围墙。

    学校管理还是蛮严格的,校门口处有保安室,那里边有个老头子挺凶。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大家临时有个什么事,外出校门的最佳捷径。

    我三两下,顺着树枝,跳到大墙外面,我蹲坐在地,狠狠揪了两下头发,然后我开始想怎么对付齐凯!

    拿刀?

    不行!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仇恨,犯不上动刀。

    我找人?

    一般情况下,让高年级欺负了,大多是找人来解决。

    但我没人呐,我家也没个什么亲戚在高年级罩我,学校也没太熟,对我太好的老师。

    这事儿,还得我自个儿解决。

    马路上,车流川行。

    我独自坐在马路子上,我呆呆望着车流。

    就这么发了两分钟的呆后,我突然打了个激灵。

    马彪子!

    我要去找马彪子,找到他,让他传我武术,我不想活的这么窝囊,我不想让自已是现在这副样子,我要学武术,要学武术!

    现在想想,当时自已真的是很可笑。

    我入武道,最根本的原因,竟然是要跟人打一架,真的是此一念,彼一念呐。

    当时,我下了决心,抬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我记下了这个时间。

    13时45分。

    这一刻起,我大关仁!要学武了。

    对,我的名字,就叫关仁。

    有几个损友,暗中给我起了外号,就是,大官人!

    当下,我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叠放在一起的钱,我仔细数了下,一共是四块七毛钱。

    我暗中想了想,走到街中,伸手叫停了一辆拉客的三轮车,坐上去,跟他讲了车价,让他给我送到东大河。

    三轮车夫是个大叔,路上,我们没什么话。快到地方时,他提出要多加五毛钱。

    我大方一次,也不跟他计较,就在原有车资一块钱的基础上,加了五毛给他。

    东大河养鱼的人挺多。

    三轮车给我带到河沿上的堤坝,我就下车了。

    沿大坝下行,我一家家的找。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我在打听了三四个人后,找到了马彪子的鱼窝棚。

    这是个用活动板材搭架的小房子。房子不大,门敞开着,门前边,摆了好几个大盆,盆里头装了死活不同的鱼,等着人来买。

    马彪子,这么多年,基本没怎么变。他还是那副瘦瘦的模样儿。只不过,身上穿的不再是军大衣,而是一件破旧不堪的夹克,腿上一条蓝裤子,脚上套的是一双大黑胶靴。

    他就坐在一排大盆的后边,面前支了个小桌子,桌上摆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剁好的酱猪手。旁边还立了一个啤酒瓶子。

    马彪子这会儿正端了着装了啤酒的杯,往嘴边凑。

    眼瞅我走到近处,他放下杯,扬声说了一句:“买鱼啊。”

    我抖胆,一咬牙,上前说:“不买鱼。”

    马彪子好像没认出我,嘟囔一句:“不买拉倒,不买上别人家看去。”

    说完,自顾喝酒,再不理我了。

    我又发了发狠劲,我凑前,大声说:“马彪子,你还认不认识我!”

    马彪子一怔,放下酒杯,转了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三秒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咦,你……你这元神……你这……这……”

    马彪子,突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元神,元仙儿的。

    但我从马彪子表情里看出来,他好像是还没认出我来,于是我往前一步,鼓起勇气说:“马彪子,三年多以前的一个冬天,你在这大河,救了一个掉冰窟窿的里小孩儿,当时,还有一个小孩儿站在旁边,你给他吓坏了,你知道吗?”

    马彪子一听这话,他立马一个激灵,随之说:“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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