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悠悠饼香总会如期飘荡在中秋那天,那用玉米秸秆烧红薯的焦香味总会勾起我一缕舌尖上的乡愁,一份美好的回忆。
我老家住在偏僻的乡下,学生时代家里经济窘迫,平时三餐不继,即使是中秋节,也吃不上肉,更别说吃月饼了,有个中秋节。我们靠吃红薯填饱肚子。
那天,我和姐姐到邻村已经收了庄稼的地里刨红薯,期望能将落在地里的红薯多挖点。为了给人多收成少的家里多添些填补肚子的粮食。只见众多的小孩子挤挤挨挨地在红薯地里上刨那点希望。不知道什么样的土地下会有红薯,挖断的、漏掉的红薯都藏的很深,小小的䦆头,一下一下地刨下去,左右开弓,动作飞快。不一会就是一道道崭新的土层甩在身后,我们刨了一提篮红薯,姐姐跨着提篮,我们兴奋地追赶着夕阳。
到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几个完整的红薯扔进正在烧火做饭的灶膛里,边添柴火边烤红薯,眼巴巴地盯着那火苗,一刻也不离开,担心那红薯从火堆里钻出来跑了,烧上不一会儿就要把红薯扒出来看一看,拿在手里捏一捏,发现不熟,放进去再烤。以至于红薯还没吃上,两手已经是黑黑的了,看着手上,腮上黑黑的印记,姐姐笑了,这时月亮出来了,我们一家人坐在屋前的桂树下,娘用自己做的南瓜饼代替月饼摆在桌上,再摆上烧熟的红薯和饭菜。妈妈对月亮拜了三拜,喃喃自语说了几句后,开始正式过中秋节了,饥肠辘辘的我们闻着那焦香味红薯吃得津津有味,红薯可生吃,煮着吃,也可烤着吃,肉粉粉的白瓤,红红的外皮,带着淡淡的甜味;我吃的太性急,一个没吃完,就去掰另一个,刚烧熟的红薯滚烫,不小心把手烫伤了,但丝毫不影响我吃烧红薯的兴趣,看着我贪吃的样子,姐说咱俩来比赛,背出一句有月亮的诗才可以吃一个红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开始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边背边用手指着月亮说,“月亮里的人怎么过中秋呢!”娘看见了,急忙把我的手板下来,“不能指月光菩萨,会割耳朵的。”说着把我搂在怀里,唱起了古老的民谣:月光光光,火烧毛光,铜锣盖盖,盖到世界……月亮在云层里穿梭,星星像成群游动的鱼围在月亮妈妈身边,凉风拂过,桂花散发出的幽香笼罩着院子,我们枕着香味酣然入梦。
在中秋的月夜凝望那一轮满月,不同的时空,会有不同的心情。
孩提时代,为了那飘着浓浓油香的月饼,我们巴望着中秋节的到来。红薯干熬稀饭,喝着香喷喷,连牙齿都是香的,又顶饥,喝两碗就饱了。而如今的中秋,望着一盘满月,沉浸在家人甜美的歌声和幸福的微笑中,老母亲把切好的月饼端上来,分给大家品尝,其乐融融。不在为吃发愁。
月是故乡明,多少个中秋悄然过去,曾经的红薯依然染香我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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