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捧出的那颗心原本就冰冷,在没了温度的风中飘零,逐渐生长出锐利的锋芒,开成一朵六角冰花,浮浮沉沉。
它不甘于跌在白茫茫的同伴身上,再也站不起来,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和光同尘。
它想落在树上,待初升的日光倾城照彻,脱胎成闪亮的花儿,感恩枝头一刻的挽留。
它更想落在生灵上,无论哪处,棱角都会获得柔软的满足,婉转魂醉似戏文中唱离人泪沾湿孤城。
妖冶的风伸出流水般的手,踩在地上的脚无形踏开轻薄利刃的深长痕迹,说愿意成为他的好友,同他找到生命,一个奇怪的女人。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喜欢上她。
白衣,白发,毫无矫饰,独立寒崖。
可他发现,其他发现女人的同伴,都不能靠近那个女人,就像隔了一层柔软却坚定的屏障。
他也不例外。
风不知为何发出尖细讥笑,善变的它不告而来,离去更无缘由。没了依托,他很快就会飘落地上。只是他心底没了不甘,就在看见女人冰湖般的平静眸色,一种抓不到的明悟暂时化解心中干戈。
就像孤寒的月光忽然洒落,舒适的冰凉传递到心上每一处棱角。
一柄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女人手中,剑尖正好将他托起。女人注视着他,凉透骨的指尖在剑身一震,他便被轻易掀起,连带心魄。恍惚间,他看见了女人眼中的自己:渺小,苍白,每一条纹路却清晰无比。他该是一滴凝结的酒,这么飘飘忽忽不受控制,落入尘埃是敬天地,祭鬼神,寄知交。
他最终落进女人毫无温度却依旧柔软的手心,听见如拨动箜篌的空灵声音:“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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