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友

女孩叫阿灵，她开开心心的邀请十五进了家门，说“随便坐”。

十五环顾一周，房子里的布局还是那么熟悉，两间卧室，一间是阿楠的，一间是阿楠室友的。那个男生十五刚来广州时见过一次，话不多，但很干净。

房子里有个宽敞明亮的客厅，这是阿楠非常羡慕的。她一度想：如果以后我又这样一套房，该有多好啊！

“阿楠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你坐一会。”阿灵忙里忙外，给十五切水果、倒水，最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和阿楠刚在一起两个多月，还不知道他有你这样要好的同学。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介意。”阿灵明媚的笑容刺痛了十五，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曾几何时，她也有这样自信明媚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是需要自信来支撑的。

但当生活的重担压下，自信心没有了，明媚只剩下了无奈和憔悴。

“你多大？”

“我21，明年就毕业了。”阿灵说。

十五揉一揉突突跳的额角，她本想抓阿楠一个正行，然后给这两人一人一个巴掌，但对阿灵，她气不起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她有什么错呢？

十五只恨自己瞎，恨自己经营不好爱情，恨自己处理不好一切人际关系。她觉得，所有人都不爱自己，都不信任自己。

尴尬的又坐了一会，十五的恨和生气渐渐消散，她冷静下来，意识到即将面对的戏剧化场景，下意识开始拒绝。

她不想这样，不想歇斯底里，不想疯狂生气，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没有魅力的疯女人。

她抓起旁边的包，匆忙起身。

“姐姐你不等了吗？”阿灵也跟着站起来，“阿楠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下次再来找他。”

开门下楼，一气呵成，十五在楼下叹了口气，一抬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阿楠。

阿楠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张着嘴吧拎着一袋吃的，却始终没有开口。

十五走几步到他面前：“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楠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叹了口气：“两三个月之前吧。”

十五点点头，走了。

泪水在路上夺眶而出，她却不能哭出声，那个记忆力阳光明媚的少年，终于到了该被厌恶的时候。可笑的是，十五厌恶不起来。

她想起那年夏天在操场上两个人嬉戏打闹的样子，想起她刚来广州时，阿楠开心的带她去吃最喜欢的每一家店。

那些美好的碎片就在眼前，但是，抓不住了。

“或许，真的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十五想。

她半摊在出租车后座上，望向窗外，湿漉漉的空气仿佛一层雾，笼罩在十五的眼睛上，也笼罩在心上。闷闷的，不透气。

出租屋里没什么杂物。十五一向干净，喜欢把东西整整齐齐的收纳好，方便以后搬家。她想：“这应该就是缺乏安全感吧。”

但真要搬离这座城市，其实什么都没必要带走，她把贵一点的衣服鞋子打包好，其它的东西，都扔给楼下阿姨了，那里面有阿楠送的抱枕、台灯、小衣架。

“真可笑，他甚至没送给过我一样像样的东西。”

广州这座湿漉漉的城市，十五放弃了，她得回到北方，回到离家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