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作者: 笨蜗牛 | 来源:发表于2021-08-11 16:18 被阅读0次

    茶馆包间内,茶水氤氲,香烟弥漫,强逼、冲逼、伟哥、包姐,四人一桌打着麻将。

    “三哥,你给领导请好假没有?”伟哥问强逼,“三嫂子会不会查岗?”他们都把老婆称作“领导”。

    “不会,我给领导请假了,学校值班,晚点回。”强逼边说边点烟。

    强逼是一个在职体育老师,今年四十一岁,爱好就是喝酒抽烟,特别是抽烟,他的最高纪录就是不用打火机连续抽一下午烟。

    伟哥是一个无业游民,今年三十八,爱好就是麻将、游戏和蹭吃喝。强逼就是他结拜哥哥。

    “冲逼,请好假没有,你那么多领导。”伟哥也点燃一支烟问冲逼。

    “梦雪领导出山了,猴子当霸王。包领导不是在这里吗?哈哈。”冲逼拍拍包领导的肩,“包美,你想喝什么茶?”

    “柠檬茶吧!”包美笑着答道,她也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冲逼是某个事业单位的小职员,今年四十二岁,爱好就是游戏人生。

    包美,今年三十岁,是跑各酒吧夜场的美女,从业十二年。她本姓杨,叫杨美,江湖人送“包”姓,叫包姐或包美,如果不了解她,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她本名叫杨美,她目前的业务就是拿下冲逼。

    他们是最近一年认识的,由于大家都比较合得来,又有时间在一起玩,关系就越走越近,相互就喊个绰号来。每个人名字都加个“逼”字,至于“伟哥”,他们一直认为比“伟逼”好。

    今天他们四人相约春天花园,每人做好了完全准备,开始了一下午的麻将大战。

    冲逼嘴里叼着,左手扶牌,右手摸排,食指中指放牌后,拇指往里扣,牌越近,越用力,脸上表情随牌而变化。只见连摸几手,冲逼看也没看就打了,嘴里骂着:“妈**,啥子鬼手气。”

    “冲逼,你以为清一色那么容易吗?条子摸多了,不怕手痛!”伟哥嘲笑道,右手夹着烟,左手去摸牌。

    “怕啥子,冲逼游戏人间,见过那么多花花绿绿,难道还怕你个清一色,太容易了。”强逼打了张牌,用烟头点燃了另一支烟,顿时吞云吐雾起来,他们眉头都不皱一下。

    “三条!”包姐没说话,全当没听见,打出牌后,用眼剜了一眼冲逼。强逼、伟哥看在眼里。

    包美长得漂亮,大眼睛,翘睫毛,不管真假,这样看起来就美。披肩长发,搭上夏季一袭长裙,风尘中竟然有了股仙气。再看摸牌的纤纤细手,花花绿绿的指甲,在桌上翻飞,有时候竞然扰乱了打牌思维,特别是麻将老手伟哥,今天下午尽是输。

    “冲逼,你清一色又胡了,你欺负我们哥俩。”强逼开玩笑地抱怨道。此时,冲逼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手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梦雪,嗯,我在下乡,七点回来,晚饭不用等——等到我。”强逼要摸牌了,冲逼制止。

    包美盯了一眼冲逼,眼里尽是失落。包美是冲逼在酒场上认识,两人同居半年,为冲逼怀过孕,想上位,但冲逼不敢,因为家里那个梦雪是个富二代,也是个独生女,更是一头母老虎。包美不知是第几个小心翼翼地保护下来的,千万不能被梦雪知道。冲逼被梦雪的刀子,吓过几回了,也进过医院,甚至命根子都差点被梦雪弄掉,他目前实在不敢做出决裂的举动来,只是偶尔带包姐出来和几个兄弟打打牌,解解闷。

    “冲逼,外头那个是不是刘嫂子?”伟哥突然停止摸牌,看到窗外一个女人说。

    刘嫂子是冲逼的原配夫人,正是因为他游戏人间,刘嫂子和冲逼离了婚,而且净身出户。冲逼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

    “哪里?”冲逼突然睁大眼睛,追随窗外,看了半天,没动静。包姐的眼光也在窗外搜索,手里打出一张二筒。

    “伟哥,你哥我不是吓大的——杠”冲逼拿走包姐打的二筒,然后摸了一张牌,“杠上花,家家都跑不掉!”

    “冲逼,清一色胡了又来杠上花,你是不是和包姐串通好的?”强逼大声说到,他又用烟头点了支烟,不知不觉,位置下都是烟头了。

    “君子打牌,不讲雕虫小技,全拼手气。”冲逼得意地说。

    “哥,你莫讲君子了。”伟哥不无揶揄地说道。

    冲逼确实不敢称君子。

    他在原配夫人那里,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当初,冲逼丢下妻子儿子,不顾父母的劝说,他义无反顾地走上游戏人生的路,现在再也回不了头了。

    冲逼在现任梦雪那里,就是一个十足的软饭男。当初他和梦雪结婚,老丈人给了百万,两口子挥霍殆尽,不然他怎么会认识风月场中的包美。梦雪也是不善经营的女人,不然冲逼怎么会骗得那么多钱去挥霍呢。

    冲逼在包美那里,也是一个十足的废品。冲逼婚离不了,也不敢离。他对包美也大方,他骗梦雪,说自己要做生意,梦雪给了十万,自己厚着脸皮找朋友借了几万,问父母要了几万,给包美买了一辆宝马一系车,就冲这一点,包美又念冲逼的好。包美比梦雪,一是没钱,更没有梦雪的狠劲。冲逼对所有的人狠,就是狠不过梦雪。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样过了,桌上的竞技是快乐的,麻将就和酒精香烟一样,可以忘掉生活的苦味,兄弟就如大垃圾坑,什么垃圾都可以往里填埋。

    “三哥,三嫂电话。”伟哥喊在厕所里的强逼。

    “听说幺儿要去做第三期检查了,恢复得怎样?问题不大吧。”包美顺口问上厕所回来的强逼。

    “不晓得,眼球没了,经常流血。”强逼淡然地说。

    “三哥怕啥子,三嫂子不是又给他生了一个吗?”伟哥接话道。

    “眼癌存活率是比较高,不用太担心。”冲逼安慰道。

    四人打了麻将,一起喝酒吃饭,都十点了,大家才回去。

    冲逼拉着包美走在城市的夜晚,这样的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只是身边的人不知换了多少。今晚不知同床共枕的人该是谁,他还没拿定主意。

    强逼打着电话,急匆匆地走了,可能是老婆再催了吧,毕竟是两个儿子的爹,这个不管当几次爹了,都有不同的当法,都有不会的地方,得学。

    伟哥不伟,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家路上,他将近四十了,女朋友都没有过,好在冲逼带他超过酒场,短暂的欢乐怎么能抵消漫漫长夜的寂寞,没有快乐,又怎么会有工作激情呢。他就像城市浮萍,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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