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天宝得了肝腹水，住院的时候咯血了。他自认为自己病重，就这样被吓死了。
第八十七章 准备做泥水匠
一大早雪兰就醒来了，她再也睡不安稳。昨天弟弟带来父亲住院的消息后，她一直心神不宁。想着父亲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关爱，可自己从没能给父亲任何回报，雪兰就惭愧得无地自容。
如今，还差一岁就要满八十高龄的父亲住院，雪兰觉得自己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就算不能在财务上给弟弟任何帮助，也得去医院照顾父亲，要不弟弟夫妇俩实在太劳累了。这么想着，雪兰便披衣起床。
刚打开房间门，扑面而来的寒意让雪兰觉得冷意袭人。想不到寒冷来得那么快，中秋才过，吹过来的风就有凛冽刺骨的感觉。因为实在记挂着住在医院里的父亲，雪兰咬咬牙开始做饭。
还没做好饭就有人敲门，雪兰打开门一看，是娘家的堂大哥，大冷的天堂大哥那么早来串门一定有事吧？难道父亲的病情加重了？看着堂大哥通红的脸庞，雪兰说了句:"大哥，那么早赶来，是不是我爸的病恶化了？"
"雪兰，你爸昨天晚上就走了。"堂哥望着雪兰，眼神复杂低声说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让雪兰难以承受。
堂哥拍了拍雪兰的肩膀说:"雪兰，节哀顺变吧！"
雪兰终于忍不住开始失声痛哭起来，最疼爱她的父亲就这么走了，叫她怎么不难过呢？
看着一阵一阵抽泣的雪兰，堂哥眼睛也湿润了。好一会他红着眼睛说:"雪兰，你要接受现实，你爸就如熟透的果实，到了瓜熟蒂落的年纪了，要离开我们是迟早的事。"
可雪兰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悲伤，她由小声哭穷变成了嚎啕大哭。在一旁看着的堂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任由她用哭声来发泄挤压在心底的悲伤。
雪兰的哭声惊醒了长江，本来他胸口还会时不时一阵一阵生疼需要静养，可他不知道雪兰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躺不住的他爬起床来，慢慢走出客厅。
"大哥，你来了。"在看见堂大哥那一刻，长江便脱口问道。
堂大哥干咳了一下回答说:"长江，雪兰爸昨晚十点去世了，后事就在下午到明天料理。"
"不是刚刚住院吗？怎么会这么快去世？"长江惊讶地问。
"唉，这是命。你劝一下雪兰，叫她节哀顺变吧！"唐大哥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看着痛哭不止的雪兰，长江走上前去，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安并慰道:"雪兰，身体要紧，你怎么哭都无法挽回咱爸的生命，还是留点精神去奔赴咱爸的丧事吧！"
长江的话不无道理，过了一会雪兰停止了哭泣。虽然早饭做好了，可她已经没有一点胃口，叫醒孩子就让他们吃饭。因为吃了饭，一家人得去送父亲最后一程。
幸好最小的女儿小林已经五岁，她也能自己走好长一段路。所以当雪兰帮小英去学校请假以后，一家人就匆匆向娘家赶去。
灵堂上，雪兰看见父亲那咧开的嘴和不能闭上的右眼，她仿佛感知到这完全是因为父亲放心不下自己，就因为自己腿脚有残疾，这些年来，父亲最担心最挂念的就是自己了，以至于如今走了还死不瞑目。此时，父亲对自己无怨无悔的关爱又一幕一幕涌上雪兰的心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爸，你为什么丢下我走了呢？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雪兰扑倒在父亲冰凉的尸体上放声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兄弟姐妹无不为之动容，大家走在一起，抱成一团大哭不止。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灵堂四周久久回荡。
可就算雪兰姐弟几家人哭得地震山摇，也不能哭醒天宝，让他重新活一回。按照村上一直以来的惯例，人走了就要请和尚来做法事，最后让他入土为安。
由于天宝有五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他的丧事还是挺热闹的，寨上的老人都颇为羡慕地说:"你们看，天宝女儿多，而且每个女儿都举家带口来送他最后一程，走得多风光。"
不过，雪兰姐弟几人在父亲入土为安后，每个人都觉得少了父亲，家里似乎缺少了些什么。送走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后，姐弟们都没有马上回家，他们共同帮助弟弟清理卫生。
当姐弟们把家路清理干净后，大家如同父亲在世时一样，坐在一起各自聊聊各自的生活。六姐弟中，最困难就数雪兰了。听雪兰谈起她家里日子里的窘境，大家各抒己见，都想帮雪兰一把。
最后丈夫做建筑工的大姐说:"雪兰，福安也满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不如让他跟着他大姨夫做泥水匠吧，寨上很多没有外出打工的人跟着去做，每天能挣二十块钱呢！"
"不知道做泥水匠福安能否吃得了这份苦哦。"听到大姐说做泥水匠每天能挣二十块钱，雪兰心动了，可福安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难以坚持，她不由得又叹气了。
看见福安就在不远处和表兄妹们聊天，雪兰的大姐大声喊:"福安，过来。"
听见大姨妈的叫声，福安赶紧跑过来说:"大姨，有事吗？"
"福安，你今年几岁了？"看着满脸疑惑的福安，雪兰的大姐亲切地问。
"大姨，我还没满十九岁。"大姨的话刚落，福安马上回答。
大姨上下打量了一下福安，接着说:"福安，满十八岁后，你就是成年人了。你自己也清楚，你爸年纪大了，你妈又干不了重活，你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你得试着帮你爸分担一些家庭重任了。"
大姨的话句句是理，福安难过地说:"我也想帮帮我爸啊，可我老是不走运，总是给我爸拖后腿。"
"跟着大姨父去干泥水匠吧！干这个只要不怕苦，每天都能挣二十块钱。"大姨见时机已来，就直接给他推荐这种苦力活。
咋一听福安觉得年纪轻轻做泥水匠不仅有失面子，而且特别辛苦，刚想拒绝。可一听大姨说每天能挣二十块钱，他又心动了，于是一口答应姨妈说:"好啊，什么时候开工？"
"明天，行不？"姨妈目不转睛地盯着福安问。
"好吧！"
"那就一言为定。"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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