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父亲正好散会,正走出记工房的门,母亲还没说话,二妈抢先一步说:”稳,你哥叫绑走了,快!“
父亲大惊:”谁敢绑我哥,谁?咋了?咋了?
二妈急切地说:”是憨宝,憨宝,张金宝带地人。”
妈妈补充说:“雪(说)是骂毛主席。应该去大队了。”
这时,队里的几个干部都从记工房里出来了,走到了门口,父亲一把拉住政治队长周大龙说:“走,看看走,你可得帮我。”
我看到政治队长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的惊讶,听了父亲的话后又有瞬间的犹豫,不过也没有拒绝。或者父亲没有求他,他也该去看看,毕竟他是政治队长嘛。
贫协主席关有福两只手在上衣的衣襟上擦来擦去,说:“你们走,我一会去。”好像有急事的样子,我以为他想上厕所,不过后来还是没有去。
父亲拉着政治队长快步前走,就像小跑,二妈和其他队里的人在后面跟着。妈妈本来在前面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身看到我也跟在后面,就折回来抱起了我,快步跟着大家走向大队了。
进了大队的门,远远的就听见皮鞭抽打的声音和张金宝叫骂声:“我叫你敢骂我,我叫你骂我!”
二爸被绑着,吊起在戏台上,张金宝在抽打我二爸。戏台上就他俩,二爸在不停叫骂。
父亲大步流星的冲向了戏台根,“蹭”的一下蹿了上去,一把夺过张金宝手中的皮鞭摔在了地上,把金宝拽了个列缺差点摔倒。父亲怒声吼道:“你个憨宝,敢打我哥。”轮起拳头正揍在金宝的鼻子上。
金宝手捂着鼻子嚎叫道:“他骂我来着。他还骂毛主席。”
父亲说:“我还要打你,你来打我。”政治队长过来拉父亲。
张金宝跳下戏台,边跑边回头叫道:“你等着,你等着,我去告主任。”
二妈这时也爬上了戏台,二爸说:“快把我放下来。”
这时革委主任张金有身后跟了那两个背枪的民兵走了过来,金宝跑在他们的前面。张金有是张金宝本家堂哥。
父亲赶紧凑到二爸身边说:“打死都不能认。”二爸点了点头。
革委主任走上戏台说:“怎么绑了还吊了呢?谁让吊的呢?还没问清楚嘛!。老三,大龙快把人放下,你们先回,老三,你哥不能走,问清楚了再说,木事。都回,都回。”
父亲要跟着进大队部,革委主任张金有扭回头说:“你们就别去了,该回避。这是审查规定,明天没事就放回去了。别担心哦。”
张金宝赶快挡在了大队部小院的门口。我们都只好站在小院的外面。一会儿后,父亲说:“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叫爸别担心。”
二妈说:“好吧,我看有回来了没有,让他来和你一起等着。”
有是我大哥的名字,那年大哥14岁,是我二爸的长子,是红卫兵小将。我们村外有一条柏油马路,红卫兵们晚上总爱拿着红缨枪在公路上玩,铁枪尖在路面上晚上可以撇出火星,十分的壮观。
二妈和我们一起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爷爷正焦急的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张望。
”爸,先回吧,他爸在大队呢,不会有事的。“妈妈说。
”骂毛主席可是死罪啊!你哥不会有事吧?“爷爷问。
”谁说他骂了呢?谁听见了?木有的事。“二妈气愤地说。
又过好一阵子后,我都该瞌睡了,大哥才回来,听说事情后连忙跑去大队了。
大概都该半夜了,父亲和大哥回来了,吵醒了我。听父亲说回来拿个盖的薄被子,革委主任说明天公社来人才问呢,今天晚上二爸不能回,要在大队休息呢。父亲让二妈拿了条薄被送去后也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外面有人喊:”三哥,快开门,你哥被打死了!“是大队通信员来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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