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购物篮,购物车,又或购物袋子里,或多或少都装着人们精心挑选后的月饼。
空气中,迷漫着中秋节日的气息。
哦,又是一年的中秋节。
望着超市里玲琅满目的月饼,我,脑海里又浮现了三十多年前的中秋节,红辣椒,月饼与小花狗……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
爷爷为我打月饼呀
月饼圆圆甜又香呀
一片月饼一片情呀
爷爷是个老红军呀
爷爷待我亲又亲呀
我为爷爷唱歌谣呀
献给爷爷一片心呀
八十年代,自上了小学,学会唱了这首儿歌后,才知道中秋节,要吃月饼这事。
可是,那年代,中秋节吃月饼,对于我这个农村娃来说,是一种奢望。
说实话,那时,我并不知道月饼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月饼是什么味道。
记得,那年,中秋节的前一天。堂姐约我和她一起去买月饼。但我们都没有买月的钱,怎么办?
堂姐早就想好了买月饼的钱的来路。我俩捎自家的红辣椒到城里卖,然后用卖辣椒所得的钱买月饼。
堂姐的这个建议,在得到两家父母的同意后,我俩分别去摘自家土里的红辣椒,满满的两小菜篮。
为了辣椒能卖个好价钱,第二天(中秋节)天还没亮,堂姐和我提着满满的一菜篮红辣椒就急匆匆往城里去。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除了我和堂姐的脚步声,剩下的就只有我俩的说话声。
我和堂姐在坑坑洼洼的乡村路上一路狂奔,心里憧憬着幸福的时光…
想想晚上,一家人围在桌上前,吃着我们卖红辣椒买的月饼,味道好极了……
香甜的月饼,圆圆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合着那幼稚的歌声……
月饼圆圆甜又香呀
一片月饼一片情呀
……
话说,我养家有一条狗。因它身上的毛有白色的,也有黄色的,我们都叫它小花。
小花,不但可爱,而且还很会看家。因此我们都很喜欢它。
记得一次,伯妈来我家借镰刀。我和母亲正在屋檐下绣花,没空去拿镰刀给伯妈,让她自己进屋里去拿。
伯母说她她不敢去拿,怕小花。
小花不会咬人。我和母亲都肯定地说。确实,小花从不咬过人。
小花看到伯妈走进屋里,它也跟着伯妈进屋里。
“哎哟,阿丢,你快来帮我拿镰刀,我不敢拿。小花咬我裙摆了。”伯母的惊吓声从屋里传来。
小花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伯妈,在伯母的不远处。我听到伯妈的呼叫声跑进屋的时候。
看到小花的样子,我也感到疑惑。平时温顺的小花怎么会咬伯妈的裙摆?
“叔妈,你家小花确实不错,保家狗。”伯妈出到屋外,对我母亲说。
原来,从伯妈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小花就一直跟着她走。
她走到哪,小花跟到哪。她停,它也停。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伯妈。
伯妈伸手拿镰刀,小花立马咬伯妈的裙摆。伯妈放开镰刀,小花的立刻松开伯妈的裙摆。
伯妈试了几次,小花就咬和松开裙摆几次。最后伯妈才向我们求助。
伯妈的借镰刀事件,村里人都知道了小花的故事。但凡来我家的人,都不敢动手拿东西。
回过头来回顾三十多年前的中秋节那天的故事。
在那条坑坑洼洼的乡村路上一脚高一脚底摸索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天渐渐露出了光芒,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远远的,一条狗跟着我们。停下看,居然是小花。
因担心小花跟我们到城里人多走丢,我和堂姐朝身后的小花不停地跺脚,想让它回家去。
走走,又回过头看看,小花还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我和堂姐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朝小花扔去。看到小花往回跑,直到我们看不见它,然后我和堂姐放心进城里卖红辣椒去。
城里农贸市场,白菜,南瓜,茄子,豇豆,地瓜,青辣椒,红辣椒……应有尽有,热闹极了。
那天,红辣椒特别多,我和堂姐守着我们的红辣椒。
在我们守红辣椒时,不经意间,看见小花又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们再一次朝它跺脚,直到看不见为止。
人来人往。那些来买红辣椒的人,看了又看,抓起又放下。我们巴巴地望着,从早上到下午,一波又一波人从我们的红辣椒面前经过。
不知道守了多久,巴巴地望了多少波人从我们面前经过,下午的时候,红辣椒终于脱手。
拿着卖红辣椒的钱,我和堂姐直奔卖月饼的摊位而去。
那时的月饼种类并不多,有的只是像现在的五仁月饼。脆皮,夹心花生,芝麻,白糖,核桃仁及面分。
但即便是这样,这月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着让人直咽口水。
我满满的一小菜篮红辣椒的钱,刚好够买一家人的月饼。不多不少,四个(当时大哥和二哥在外面读书)。
一篮红辣椒换四个月饼,这会儿轻松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问我看到小花了没。因为不善于撒谎,我把小花一路跟着我们的事一一对母亲说了。
“糟糕,小花走丢了。快,带路,把你们今天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母亲说。
我带着母亲,把那天我和堂姐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也没看到小花的踪影。
严厉的母亲,我们小孩平时犯点小错误,都会噼噼啪啪地教育一番。
那天,母亲一句责备的语言都没有。到城里的时候,平时节俭习惯了的她,破天荒买了一碗粉给我吃。让我受宠若惊。
我已记不清楚,那晚的中秋节是怎么过的了。只知道,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看到小花过。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逢人就问看没看见我家的狗,小花。
而从那天以后,每年的中秋节,我都会想起可爱的小花。身上的毛发,白一块,黄一块。
更想起它护家的模样,外人到我家,从踏进家的那一刻起,它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你,你不动我家的的东西,它和你相安无事。你只要动手拿我家里的东西,它立马窜到你身边,咬你的裙摆或裤头不放,直到你把拿起的东西放下。
又是一年中秋节,我,望着月饼,又想起了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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