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墙壁,冷硬的青石砖路。熙熙攘攘的无头人们在马路上顺着轨道前行。他们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耳朵,没有感知世界的一切触觉。
他们的脚被无数条钢丝固定在每一条轨道上,从家到工作间,再从工作间到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挣脱不得。
偶有几个妄图挣脱铁轨束缚的人也因无眼无耳被车撞飞或碾压,或者所谓“失足”落入深渊。
人们依旧在铁轨上冷漠的走着,任凭车祸,死亡发生。
刚出生的婴儿戴着眼罩,耳塞,嘴里塞满填充物。以防他们说不该说的,听不该听的,看不该看的。
也有的婴儿开始抓眼罩、耳塞,吐出填充物。但在双亲的强制下,只能开始适应起来。
他们的五官开始退化,看不到,听不到,也说不清。一直等到他们十八岁时,会砍下头颅以举办成人礼。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有脑子,一是疯子,二是孩子。
……
而托尼与之格格不入,他有着深邃的眼镜,灵敏的耳朵。但是却也口齿不清,因为没人和他对话。
他一直喜欢着一个女孩子,她很普通,看不到,听不到,也不会说话。但是却很喜欢跳舞。托尼几乎每周都会等在女孩上舞蹈课的路上,远远的偷看她。
这天,一次不经意的碰撞,一位女士的钱包顺利滑到陌生人手中。一切还是那样井然有序,人们顺着轨道行走着,目视前方。
托尼大惊,不禁脱口而出:“快……快来人啊,抓小偷!”人们脚下的装置检测到人声响起,即刻启动,让周围的人迅速撤离。所有人都慌慌张张的,急于逃离现场。
人们看不到,于是就用手摸索着前行,互相推搡着,场面混乱不堪。几分钟后,人们撤离完毕,路上只有几只皮鞋静静的躺着。
托尼瞪大眼睛,赶忙捂住嘴巴。他呆呆地看到了整个人群撤离的过程。眼睛里渐渐的噙满了泪水。自责,自卑的感觉交替出现。他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抱膝。
他看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的用钢丝重新把脚固定,回到了轨道上。继续两点一线的生活。
一路上,原本繁荣的眼镜店、理发店早已经落满了尘埃。托尼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从书包中取出眼罩、耳塞、填充物。
可是,明天就是托尼十八岁生日了。他……快要举办成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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