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来半天了,给我大娘剪剪头发。这不是过年了吗?正好赶上我们蒸馒头,就帮忙干活了。”
“艾玛!可借老婶力了。我这昨天回来,晚上我也发面了,我们家笨发的我寻思今天晚上发好了就蒸出来得了。”大姐说。
“也行啊!不和你俩唠了,人家包豆包呢,晚上有空再唠吧!”我说。
“快去包去吧!不和你俩说了。”
我和大姐挂了视频。
“你大姐就是能耍嘴皮子能耐,蒸馒头蒸不好,年年大死饼子。不带好的。”大伯看着我说。
“你看你这个老爷子,咋说话呢?”我笑着说大伯。
“你寻思我说笑话呐!真事儿的呀!不信一会儿包完豆包你问问你大娘去,看看我说没说假话。”大伯说。
“大哥你说我年年也蒸不好这上供的馒头呢!”老婶说。
“这上供馒头啊不是谁都能蒸好的,那蒸上供馒头说道大了去了。这么咱(现在的意思)的人都不信呀!我们小时候蒸上供馒头,孩子不行在面案这个屋里和厨房,不行说乱七八糟的话,那随便说话是要挨打的呀!”大伯说。
“那时候的老人说道多多呀?家家都不让。我们家户门小,没有人管这些,也不上供也不知道这些事儿,这到咱们家了,知道这些规矩了。”老婶说。
“咱们家吧!还行呢。没有老人呀!你们家更是。你看你三叔(我爷爷)他们哥三个从小就没有父母。”
“你三叔没生出来呢,我奶奶怀孕七个月我爷爷就没了。你三叔是梦生吧!这我太奶奶就这一个儿子还没了,也没有姑娘。”
“我爹七岁我奶奶又没了。这哥三个彻底是没有了爹妈。那个时候大爷(我大爷爷)才十二呀!这太奶奶领着三个孙子过了五年,你三叔十二岁,在场院里溜滾子(就是打场压滚子),快晌午的时候回来让我太奶奶给烧土豆,那个时候天冷啊!家家炕上都有火盆,一个多小时以后回来吃土豆,我太奶奶在炕沿上趴着呢,一扒拉我太奶奶没气了。”
“你看吧!那个年代这三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就连唯一的奶奶都没了。就是我二爷爷(我的太爷爷有的地方叫曾祖父)收留了他们哥三,还不是亲叔叔,是堂叔叔。”
“你们家我二大爷和二娘没的早,我还没有结婚呢我二大爷就没了,树枝六岁我结婚不到一百天,你们家我二娘就没了。三姐是老大刚结婚没有一个月呢,剩下这哥三和树枝就我爹经管着。”
“你三叔那活着的时候,该咋是咋的,都按照老规矩办。过年蒸馒头孩子不行去厨房。现在谁还管那些事儿呀!那凤子(大姐)更不管,啥都说。回来说过年上供馒头年年蒸起不来。”
“我说,凤子,蒸上供馒头不能啥都说,你说她说啥?就你事儿多,哪来那么多的说道。你看你老婶子,这个死犟眼子,你告诉她她不听话呀!”
“大哥那你说,蒸上供馒头得咋说呀?”老婶问大伯。
“啥也不说,心里默念,启发启发,过年发发发。我年年蒸那大馒头可好了。”大伯说。
“艾玛!大哥,我年年蒸上供馒头就心里胆处(害怕)的,越怕蒸不好越不好,谁知道这么些个事儿呀?这六十多岁了才知道。”老婶说。
“你看看你才知道吧!这么咱这些个年轻人你说啥都不信啊!世@道变了,老做小来小做老呀!”大伯说。
正说着,大侄女拉着皮箱回来了,进屋把皮箱放西屋。脱下衣服回到这屋。
“小建你不多穿点,这屋里冷啊!来到年了别感冒了。”大伯说。
“没事儿,爷爷,我洗手包豆包。”大侄女说。
“你别沾手了,马上就包完了。看看你奶奶这锅好了吗?”我说。
大侄女转身去了厨房,她和大娘把锅起锅了,然后洗布重新添水,我包完豆包下地和大娘装锅。
我们装完锅大伯又把他的面盆都层层包好送到仓房里去。
老婶收拾完面板,放到厨房里的道闸里。老婶说回家了,大侄女烧火我和大娘送老婶到门口。
“今天这天多好呀!我得找点高粱和葱籽了,明天你大哥圆坟用的”大娘和我边往回走边说。
“咱们家没有吗?”我问大娘。
“唉!不知道够不够呀!找出来看看,不够看谁家有去找点。”大娘说。
我们娘俩回屋里,大娘让大伯去仓房把菜籽的兜子拿回来看看,有没有葱籽了。
大伯拿回来菜籽兜子,一样一样的打开看,有葱籽是有,太少了。没有高粱呀!
大娘去邻居家找葱籽,大伯去前面那个街上看看谁家有高粱籽。
两个老人去张罗了,看着他们驼背的背影,我心里难过,眼泪夺眶而出。
这些事儿都是儿女给爹妈置办,这如今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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