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人是一只笼中鸟,咫尺之外蓝天白云,触手可及,无人能及,只好在兴奋过后想点蓝色的心事。
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能云里雾里。如今,你在座位上喝着咖啡,观看着外面悟空翻云驾雾的所在,就像观看自己的后花园里的景致,虚幻从未像今天这么真实。
稳稳当当坐着,读书或听歌,浑然不觉在天上。云里雾里蓝天上白云下最适合想一个哲学的问题,而那问题一定是关于天和地的。
人们认知世界的历史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史。起初,世界最有文化的是占卜者和教士,无论基督教还是佛教都有自己的世界观。有问题,问教士,人人懒得动脑子。地上的问题人们大都不太感兴趣,天上的问题才吸引人。有些敢动脑子想问题的人发现,很多宗教对于天上的回答总是不能令人满意,于是人们寻找宗教之外的真相。真相越来越多,科学就想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为了压制科学这种不服从宗教的异端邪说,许多人轻则被鞭挞重则被火刑送上天。
科学和宗教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息过,一直斗到今天。就像一个婴儿,强大的生命力就是战胜宗教这位老朽的法宝。到今天,科学渐渐占了上风。尽管很多基督徒在饭前虔诚祷告,但却不影响他作为一名科学家或者一位历史学家的观点和做法。这些科学家和历史学家信仰上帝,但却做着几百年前上帝动不动要施以挞罚的科学工作。
看似这是一对矛盾。人们在登上月球的时候,知道它不是玉兔,也没有嫦娥的广寒宫,只不过是个和地球一样的实心球,但人们并没有失望,而是对科学更加渴望。从另一方面来说,宗教已经变成了一种仪式,而科学却成了实际上的宗教。
从越来越神奇的网络,到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仿佛没有什么不可能。登月,宇宙旅行,智慧城市,智能家庭,无所不包的手机智能化技术……从工业革命到信息革命,如今我们成功进入了数字革命时期。
钱包里只有几十块零花钱,就能走遍五湖四海。叮当响的金银铜钱变成纸币的时候,人们惊叹它的方便。如今的货币却变成了一个或一串网络数字,购物,旅游,吃饭,住宿……没有什么不能网络支付,没有人质疑这种虚拟现实的合理性。你用几个数字付账绝对不会被人痛骂一顿,认为你是神经病。
为什么会这样,也是因为科学。科学让你的数字化,让成千上万人的财产数字化。数字化的财产如何交流转账支付就成为一个问题,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钱成为躺在网络这个第五空间的死钱。解决这一问题的还是科学。科学如此神奇,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尽管没人说我的信仰就是科学,但是我们的种种行为和做法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我们对科学是多么的崇拜。
我们每个人都有手机。手机当然是科学的产物,这个观点应该没有多少人表示异议。我们嘴上不说,却对手机的崇拜不亚于那些宗教的狂热崇拜者。只要有空间和时间,我们绝大部分人首先会拿起手机,看看微信,查查短信,读读新闻,这一查不要紧,一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晚上,夜已经深得让整个城市沉沉熟睡。我们忙完一天工作,本应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可我们的心不自觉想着手机,手不自觉抓起手机。这么一划拉,就划拉到次日凌晨。看着快到凌晨一点,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澡也不洗就睡了,第二天瞌睡的惺忪的双眼不愿意睁开,可闭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摸手机。这难道不比宗教狂热者更加狂热?
传说人迹罕至的山上有神仙。空中俯瞰,秦岭山上的道路就活像神仙翻晾的一根根羊肠,弯弯曲曲,妞妞妮妮,有点仙气,接点人气。
山里有没有神仙?这个问题已经变得无比愚蠢。但我宁肯山里有,这样飞机上的我就会看到神仙的家园。看到人们不用神仙帮忙就登上三十九重天,他们会不会反过来羡慕毫无法力的凡人呢?
飞机落地的颠簸声告诉我,自己已经不在云里雾里了。而我的感觉则像妻说的“还是天上好”,也许她落地了,仍旧忘不了那份似真似幻的纯净和玄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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