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要出一趟远门,便跨区来送爱宠--蝈蝈。
我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不由地问老爸:“你不是睡眠不好吗?”
他说:“听蝈蝈的声音,有小时候田野的味道,很安心。”
我说:“您太有诗意了。”
他说:“没有远方的大海,只有眼前的蝈蝈。”
我爸是有诗意了,可拿我来消遣。他养了蝈蝈几周,就和我妈放飞自我。那剩下的岁月是由我和蝈蝈大眼瞪小眼吗?
蝈蝈可是我爸的儿子,那蝈蝈自然和我同辈,算是我弟。这辈分汗颜,我与蝈蝈称兄道弟,真是哭笑不得。为了代表我对蝈蝈的欢迎,给它取名“蝈仔”。虽然,无法辨别它是雄雌,但是对于这莫名的亲戚,我可真不敢怠慢,生怕老爸回来看到他宝贝儿子哪里缺胳膊少腿儿,找我兴师问罪。
蝈仔刚来时安分半天,我以为它是哑巴,或者水土不服,在它面前放了好多毛豆。逗它逗累了,我就走开了。等我再回来时,它就叫欢了,后来一直叫。
蝈仔的生物作息和人完全不一样,白天消停,晚上叫不停。可是我白天不在家,晚上要睡觉。夏天的夜晚格外寂静,蝈仔的独唱划破天际,我好怕邻居敲门,说我扰民。于是,每天睡前拜蝈仔,和它商量安静一点。估计是我一厢情愿,它根本不搭理我。该怎么唱,还是怎么唱,不把我这个长姐放在眼里,真是不像话。
关于烦的话题,我也有我的办法。
不上班的时候,我就白天和他说话。既然它晚上坚持要烦我,那我就白天执意去烦它。来吧,互相伤害。看谁斗得过谁!
两个物种在对话,就好比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最可乐的是我们并不关心对方讲什么,也没有耐心倾听,都是乱说一气,说完了事。
有一天,天气闷热,天空突然暗下来,快要下雷阵雨了。我把窗户关好,看了看它。不知蝈仔是因为害怕打雷,还是以为天黑,它就不叫了。我安慰它别害怕,它沉默不语。
等到天亮了,它又开始乐此不疲地叫。我在想,是不是蝈仔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呀?需要通过光线来分别。于是,晚上我就拿着手电筒对着照。一道光并不能骗到它,这时,把它放在模拟灯光的房间里,似乎起了作用,但是,还是被它的敏锐触角给识破了。
我一边和蝈仔对着干,一边,又担心真把它熬死了,该怎么和父亲大人交代。最主要的是和它相处久了,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就是受不了蝈仔的大嗓门。
夏天很快过去了,进入了秋天。我经常患得患失,想蝈仔能陪我多久,能否撑到爸妈回来。所以,平时和它比赛也没那么较真,基本上是能让则让,胜负也没那么期待。
因为如果它输了,我爸会难过,我也会哭的。如果说自然死亡,那么我爸会怀疑挂在我手里的十种(因为我懒得折腾)可能性。可是,我连十种都不愿意想,蝈仔吵了我一整个夏天,没有它反倒不习惯。
最后,我把蝈仔放生了。看它消失在草堆里,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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