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跟一个朋友聊到他读少年班的学霸儿子。他开玩笑的说儿子坚持在抗疫一线,快两年没回家了。原来,小学霸19年去了美国。聊着聊着,朋友跟我吐槽起了儿子的房东。说什么都让他儿子做,我用自己的经历开导他。一瞬间,把我的记忆拉回了十年前,那时我住在新西兰的Homestay家中。在西方,为国际留学生提供住宿和基本生活设施的寄宿家庭统称为Homestay。新西兰,美丽的长白云之乡。我的Homestay是苏格兰移民后裔,典型的西方人。
由于学校和Homestay的沟通出现了误差,我的出现成了Homestay的一个Big Surprise。 女房东告诉我,学校原本通知他们我第二天才会到。就这样,我们仓促的认识了彼此。尴尬的气氛在我拿出中国结、脸谱等特色纪念品后,终于有所缓解。入学前,学校征求过我关于Homestay的意见。尤其是对小孩子、小动物等有没有特殊要求。我本着不给学校添麻烦的心态,一律回答NO。
结果,我的Homestay家中共有7个成员。夫妻二人,年龄接近50岁。但两个孩子分别是5岁和2岁。此外,还有两条非常大的狗Mounty和Max,一只小猫Jack。我是周四加入他们家的,周五他们全家就去海边度假了。这样,在新西兰的第一个周末,我就成了铲屎官。
Mounty and Max
中国人特有谦虚和中国式英语,让我吃了不少哑巴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转机以及时差,到Homestay家中,已经是当地时间傍晚6点多了。没过多久,我就闻到了厨房中食物的香味。然而,女房东告诉我,那是她给孩子们准备的食物。我们大人们要等她老公下班,大约8点钟才开饭。终于到了8点,男房东回来了。第一餐很简单,意大利面配沙拉。女房东为我们三个人每人盛了小半碗,三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那天,我特别饿。很快就吃完了碗里的面,准备再吃一点时。女房东问道:“Would you like more noodles, Ken?”,Ken是我当时临时给自己起的名字。我随口就答道:“NO,thanks”。结果当然很悲催,女房东马上就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加到了他老公的碗里。从那以后,无论她问我吃什么或者喝什么时,我的回答基本上都是“Yes, Please”,哪怕是多吃一点。
饭后,男房东很认真的跟我谈。住在Homestay,跟租房子是不同的。在这里,我是家庭成员,享有和其他成员一样的权利和义务。于是,从第一天开始,“Do dishes”就成了我这个新成员的义务。从那以后,为了逃避洗碗,我总想出去吃饭。可一想到每月交给他们的一千新元(约5500人民币),大多数时候忍了下来。我对吃的没有要求,又积极主动做家务,关系自然很融洽。他们出去度假,我在家铲屎;他们去Party,我在家看娃。在家没做过的事,在新西兰全都体验了。
惠灵顿市区洗澡用的热水是统一供应的,每天限量60L。为保证每个人洗澡用水,第一天学校就给我们强调了洗澡要限时。女房东讲,前面住的日本人洗澡时间太长,她老公每次都要去叫。我怕尴尬,所以每次洗澡都在5分钟左右解决战斗。新西兰很多家庭想做Homestay。以老年人居多,他们渴望交流,对钱不太重视,对学生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好。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真正缺钱的,我就幸运的遇到了。由于养了两个孩子,女房东只能上半天班,Homestay的收入对他们很重要。
唯一安慰的是,他们的房子很大,有院子和花园。在国内,算是大House了。又处于市区,距离我的学校步行只需要15分钟。但新西兰富人都不会选择市区,一般会住到海边的郊区,房子更大,院子更漂亮。我的Homestay在新西兰还算不上中产。当年同行的人,很多选择了不带孩子和动物的Homestay,也遇到很多富有的人。只有我真正体验了新西兰工薪阶层是怎么生活的。学习结束离开时,男房东拥抱着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知道,他是真舍不得我走,我走后就是他洗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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