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忽如其来的到来,有如森林中多了一片叶子,如同海里多了一滴水,没有人会知道,但他确实存在,他从何出来,到往何处,一切皆是未知,他走在一条路上,是他选择了路?还是路选择了他?这也是个迷。一切似乎皆已注定,又有太多的可能,结局会倒向何处?
人族天元五十四年,妖族历五百七十三年,魔族魔君登基第二十年,注定是会被记住的一年,在这世上的每一年都会发生很多事情,这一年之所以会重要,源于在这年的三月,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对其后影响深远,虽然这两件事在当时也引起了街头巷尾的谈论,并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在当时,人们都只是作为茶余饭后的八卦来谈,并没有人会觉得会对天下的格局有所改变。
第一件事是妖族公主伊努玛入人族访问,并流传她将进山麓学院就读。
事情一发生,便引发诸多猜议,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之前没有发生过,当然不是说在没有妖族高层来人族访问,据说在近百年前,妖族上任女王便到过人族,还曾和当时的人族太子谈过恋爱,虽然他们最后因天各一方而分开,但街头依然有他们事情的议论,而对于伊努玛公主的到来,也不过寻常之事,所以会引起轰动,是因为她会入山麓学院,以及她绝世的容貌。
山麓学院是天下最知名的学院,尤其以院长的做派,他向来行事不拘一格,招收学生也不论出身门第,凡有才学皆可入下学院就读,妖族中人,乃至魔族中人,亦有人于其中,只是像公主这样的身份,她是第一个。
而关于她的容貌,更是街头巷尾的重头戏,世间流传这样的话语,“魔族凶悍人族伪,妖族美貌实第一”,是说魔族人肤色黝黑面相凶恶,人族人看似和善但善于伪装,而妖族人白皙如玉以美貌见长。其中伊努玛公主更是被誉为百年以来第一人,据说自她入境以来,一路人山人海只为目睹她的容颜,而待到她到达京都,后面已跟随了一大群的仰慕者,甘为她抛头颅洒热血。
另一件事,也恰好是关于一个女子,是人族富商沙老翁为自己的女儿选婿,沙老翁行商遍及天下各处,论及财富无人可及,而更为可贵的是,自三十岁发迹以来,一直守着和自己相依的妻子,对其他女人不加颜色,被视为美谈,他有六个子女,而他要选婿的女儿,是他最为宠爱的子女沙砾,今年十九岁,正是婚配的年龄,而沙砾,也一样以美貌著称。
随着选婿的日期渐渐接近,四处的青年才俊也纷纷涌入沙家所在安丰城,而街头上也有人在讨论着这些事宜,谢安明在酒楼上望着下面人声鼎沸,心里不禁想:我的乖乖,居然这么多人。在他耳畔,便听有人在说话。
“王兄,你可是大老远跑去看那妖族公主的,见着没?”
“唉,别提,那人堵的,跑了半天,才远远望了一个背影。不过你还别说,光是看到那个背影,我就觉得这趟没白跑。”
“哟,瞧你说的,据说有人看着她的容貌,哭死哭活的想要做她马夫。”
那姓王的人摇摇头说:“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也就几个不知高低的,回家便是休妻呢,然后就死皮赖脸的跟人马车后面。”
一人咋舌道:“这还不夸张呢?为了一个女人抛妻弃子,简直是禽兽行,所以说女人真是祸国殃民之物。”
听着也有摇头否认,说男子品行无端,有干女子何事,也有人沉思以为一语中的,一旁又有人说:“那不知和沙小姐相比,谁更美呢?”
姓王者摇头晃脑,连说:“不好比,各有千秋。”
一旁有人站起来说:“一直说妖族人美貌无双,想来也不过夸大其词,如何能比我人族美人,那群老不休不识美丑,把沙小姐排在妖族女之后,真是令人愤愤不平。”
众人点头称是,有些外来人没有见过沙小姐,不知道其中缘由,而本地人一向以能有沙小姐为荣,且他们大多也曾见过其本人,而对于远处的妖族公主,自然没那么印象深刻。
“只怕人族要和妖族同盟了。”
“那倒是好事,一起对付那狗娘养的魔族。”
“对,对,要是打魔族,老子第一个冲锋。”
“只怕是第一个逃跑吧!哈哈。”见一旁有人调笑,那人倒也不恼,和大家一起嬉笑。
“前朝女王和我人族太子有过绯闻,不知这个公主来,有没有可能发生些什么?哈哈,妖族再如何,还不是被我人族男子迷的颠倒五六。”
这话又是引起一片喝彩。
一个远客说:“又不知沙小姐会入谁家门下?”
这一问酒楼上大部分人都斗志昂扬以为怕是非自己莫属,然而他们内心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美貌和家室,是这里的人所无可企及的,但谁又没有幻想呢?要是万一被沙老翁相中……
有人说:“可了不得,听说前来提亲的,有和沙老翁长年合作的陶家,也有来自京城的王亲贵族,便是妖族魔族,也是有人前来,且来头都不小。”
……
听着人们议论,谢安明想着这次确实没白来,自他成年以来,便一路四处游历,至今已有两年多了,此次他正好在安丰城附近,听说了这件事便赶了过来,他自然没有想为婿的意思,只不过喜好热闹。
他听着人们议论纷纷,忽然发觉在一旁的角落,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静静坐在那喝茶,先前的议论他既没有参与也没有明显感兴趣的样子,那个人仿佛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放佛就和四处的人融为一体,他有这样矛盾的魔力。
谢安明指示茶倌他的茶水费算在自己身上,那人也只是看他笑笑,既没有感谢,也没有拒绝。谢安明也不喜欢刻意做作之人,那人的反应让他有和其接近的想法,便不由走到那里。
“同座?”
那人抬头望着谢安明,微笑表示可以,而谢安明看着眼前之人,他大概二三十岁模样,身旁放着一根破木棍子,浑身泥污如同乞丐,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乞丐,却没有任何令人厌恶的气味,他的样貌既不算好,也不算难看,但感觉很舒服,尤其两只眸子,看来天真无邪,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谢安明事实上是有些洁癖的,像这样的人在平时他往往是不愿和接近的,但今日不知如何,他却觉得没什么要紧,这大概就是某种缘分吧。
谢安明坐下后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说:“无名无姓,不过一路过来有人叫我齐盖,我就用这个做名字。”
“他果然是乞丐。”谢安明心里想着,他说道,“兄台有趣的打紧,在下谢安明,南方人。”
“哦,谢兄是为此处招婿而来吗?”
谢安明道:“我也知道自己斤两,没有这种奢望,只不过我是爱热闹的,就大老远跑过来。”
齐盖说:“原来如此,我倒是为这个来的。”
谢安明闻言不禁愕然,天下财富无双富商要嫁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儿,怎么可能找一个乞丐做婿,他也未勉有些过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正要劝阻,齐盖又说:“不过会有些麻烦。”
怎么会没有麻烦,会嫁给你才怪,谢安明这样想,但不能这么说,他劝慰道:“世间的女子也有千万,大丈夫不必拘泥一人。”
齐盖忽而笑道:“我确实知道天高地厚。”
谢安明心中一惊,暗念他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免脸上有些尬尴,他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齐兄可是修行人?”
人不可貌相,谁知道眼前之人不会是高人,若是他修为有成,倒也有那可能,一丝丝一丢丢的可能,但也是可能,说不定这就是他的自信来源,谁知齐盖否定了他的想法,说不是修行中人。
那只怕你要失望而归了,谢安明为他感到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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