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一朵花,一座教堂(题图诗)
文/伊宁
一
想了一整天,仿佛我的一生都未曾离开过草原
风起云涌的现实勾勒壮丽,也衬托孤绝
一棵树和我对峙许久。野草荒蛮,奔赴扑朔迷离
如果那仅有的挺拔恰是我喜欢的伟岸,我愿意
假想一树鸟鸣为等待的欢欣。每一片叶子握紧秘密
却又为靠近慢慢打开。我眼睛里的星星恰好吻合低垂的爱怜
拂去裙裾上的草叶,我也会捂住鲜红的痛
别在意我牺牲多少热情,别在意你能否读懂
背靠一棵树的人也会明灭可见,而我像一页圣经一样虔诚
祷词翠绿,燃烧种种可能。我甚至确信
离开时,我会让一棵树哭。毕竟我也是一道有趣的风景
我不肯回头,衣襟被压抑的泪水打湿。浮云黯䨴
我走的,竟然是一棵树写在天上的路线
二
我经常会想到仰面,让蓝天白云将我覆盖
时空碾压并非所有人都能体会快感。我幻想离世
也幻想重生,一朵小花兀自站立在草原
即使周边剑戟丛生,麦芒霍霍,我也无所畏惧
我柔弱的茎再也擎不起沉重,只此鲜红
用象征主义的太阳赞美我吧,仰视里我是旭日东升
病态的“美”也许过于凌厉,但谁能揭示内心的“最高真实”
风借助叶子给我恐吓,荒诞的毫无音乐性的歌声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必须承受。就算有一千种倒下去的可能
我也要把心里的火焰举过头顶。我相信纯粹地活
胜过苟且地生。雷声炸裂,都不要转过头去
请看我轰轰烈烈地凋零。永不后悔
三
是教父吗?给我看教堂小小的尖顶
黑灰色的指针直戳内心的阴暗。我不敢正视
如果忏悔必须放下尊严,我不确定灵魂洗净污垢
高耸入云的会是晴天的心情。我犹疑地询问
云朵的帽檐刚好被一棵橡树扶正。农舍安静
红色的屋顶,还有红色的屋顶。雪白墙壁与绿色灌木
纯净背景的画布上立着密集的栅栏,整齐切断自由的领空
一个望而却步的身影,一只翩翩飞去的蛱蝶
真的没有可比性。是教父吗?请允许我远远地问候一声
趟过露水的裤脚能否有鲜活的生命,我的关心湿漉漉
我能否什么也不说,忏悔的时候把哭声也隐去
双手流过河流,我无法阻拦内心的汹涌。让我暂且不堪
深陷泥泞。请什么也别说,只是轻轻摸一摸我的头顶
再把一座小小的教堂折叠,放进我的心中
2022年6月12日星期日(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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