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毁掉了我的人生――如果我说了假话你来抓我好了】
读了一篇有关无良医生的文章,触动了我的仇恨,也想写一下。
说医生毁掉了我的人生,不是因为医生给我治病,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是极少极少的麻烦医生的,很不想麻烦怹。记得一次感冒,医生给我打了吊水针,结果感冒没好还弄得我不能办公。远远比不上我自己洗个热水澡喝几杯开水好得快。记得一次肚子疼,我自认为是口渴无水喝而导致消化道缺水引起的,于是狠狠的喝了一天纯净水,我边喝边说,洗肠洗肚,洗也要洗好你。果然真的肚痛病好了。这辈子极少让医生治病,为什么要恨他呢?我要恨他,因为他给我老婆治过病,治过一辈子的病。给我老婆治病,却害苦了我。当然我恨的是无术无德的医生。
先从1987年暑期说起,妻腹痛,认为病情不一般,所以没有找小卫生所的医生看,由我陪同直接的上了镇医院,相信镇医院的医术更高。到了镇医院进了一个诊室,L医生接诊,给妻诊断为胃气痛,便开药单准备打吊水针。这时换班的医生来了,C医生来作了一番检查和化验后说:“嗤,怎么可能是胃气痛呢!是尿道感染。”于是吊水针挂起来了,吊水针一打就是三天。腹痛稍有好转,于是C医生让带了一大提药出院回家。妻说腹还阴阴痛,C医生说把这些药吃了会好的。
回家第二天中午,妻在极度痛苦的呻吟后,突然不叫痛了,休克了。一家人哭也哭不醒她,其中我岳母娘哭得最悲惨最伤心,妻一休克就是一个钟头。
刚一休克,就叫来了小卫生所的W医生来急救。妻鼻息微弱,脉搏还在跳动。W医生说:“可能是宫外孕。”(至今感激W医生,幸亏了他的诊断)说起宫外孕首先被吓坏的是叔娘,叔娘说她姐姐是宫外孕在送往医院的半路上落气的。接着是我和岳母失望了,妻大约无救了。
妻休克一个多钟头后竟然苏醒了,接着我让我的同学帮忙叫了一个四门六座的车子上了县人民医院。岳母是严重晕车的,这回竟然能够陪她女儿去县人民医院。到了人民医院妻还能走,可岳母晕得无法移步了,岳母一边呻吟着叫难受一边哭着她女儿。我既要急着寻找在人民医院里的妻之侄女来帮忙办进院,又要抱起不能行走的岳母去打针。真急死我了,就怕耽误了妻的进院时间。
还好,很快找到了妻侄女,妻便很快进了手术室。手术后主治医师说手术很成功,并且说在妻的腹腔里取出2000毫升淤血。妻在手术中和手术后共计输了三次血。妻总算捡回一条命。
这里我恨我不是医生,更恨的是镇医院的医生。恨那诊断为胃气痛的L医生,恨那诊断为尿道感染的C医生,恨那“充人不得”的傲巴巴的态度极坏的漂亮护士,恨那自己拿不准病症又要接到病人就挂吊水针的无术无德的只知多拿处方处治奖金的坏医生。我妻的病叫他给耽误了,险些送了性命。
这里要说明一下,以上L、C、W都是医生姓氏的首写字母,他们的姓名我至今记得,如果认为我是在编故事,那么如有必要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姓甚名谁。
打从妻宫外孕之后,我家再没有上过镇医院了,小病找小诊所,稍疑难找大医院,绝对不上那个镇医院,30年来,一直如此。因为那医院差点送了我妻的命,耽误了妻的病的医治时间,害得我自此一蹶不振,陷入贫困的泥潭而好多年翻不了身。
妻被这次宫外孕吓怕了,从此有病就上县里医院,她只信县级医院,因为是县人民医院医好了她的宫外孕。从此她总是有病早防早治,结果她上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吃药越来越密。
1995年,我母亲因癌去世,谈癌色变,我妻这死过一次的人更怕,更坚信早防早治早吃药的必要性。因此,妻的一个普通的很平常的肠胃炎就诊得家如水洗,我的工资钱根本不够妻的医药费。接着是,在疾病检查中妻又查出一种病叫胆囊息肉。这就要命了,要了我的命。于是借钱扯债(当年还借过三次高利贷),让妻都送到县城去了。
说这胆囊息肉,医生多次叫她做手术。因为确实己经拿不出钱又早已是亲戚朋友都被我借烂了,所以一直拖延着,没去做手术。之后检查多次,息肉总在。20年后,查出这胆囊息肉0.26cmX0.3cm,还是那么大,没长也没消。医生又叫她做手术,我说不做了,因为此前我信了一内行人的说法――“安静的石头”。我确实是信了,因为20年它还是那么大,其中我更担心手术刀的伤痕比息肉更坏。
既然妻这胆囊息肉是个“安静的石头”,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医生劝做手术?一个胆囊割一刀是好是坏没人告诉我。我这样想,要是当初发现它时就做了胆囊手术,还真不知道妻能否在20年后的今天还活着。
妻的手术不少了,小手术做过1次,大手术做过3次。要不是胆囊息肉手术免了一次,就又多了一次大手术。
三次大手术,除了第一次的宫外孕给家庭带来经济的震动外,第二次的畸胎瘤和第三次的子宫肌瘤这两次手术还没多大影响,因为后两次是在家庭经济大翻身后的事。
影响最大的是平时的看病吃药,最狠的是看病。常常是没吃几颗药,几千块就没了,都被医院的机器给吞了。妻吃药也是吃得够多的,吃的中药西药用五斗箩担来挑真不知要挑多少担。是药三分毒,药的副作用,是不是在医好一种病之后,又惹出了另一种病呢?我不是科学家我不知道,但我认为药吃多了不好。有明显的对比,那就是妻与我:妻嗜药,怕癌,防癌,防出了多病常病,抵抗力、免疫力越来越差;我厌药,极少生病,我不敢病,病了不敢治,家里已有妻为医院做贡献,我就免了吧,结果我身体的机器总是自动为我修复健康。
为什么妻如此嗜药?这首先是因为她死过一次,特怕病;再者恐怕是缘于医生的恐吓和药品倾销;第三则缘于我那内人的无知。妻的防病意识是很强的,防病的指望寄托于医生寄托于药。我说妻无知不止于此,主要是她的关于“癌”的认识。当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理解“癌”的,只是好多年以后我在沿海赚钱时听她说这么一句话――“一个病得騃了,不是癌是什么”。显然她把“騃”当作“癌”,她把“癌”理解为“騃”。于是我明白了,她那胆囊息肉一直还在,即騃。在她看来“騃”即是“癌”。所以从此理解了她当年为什么要那么狠的吃药,她是为防癌治癌(防騃治騃),她以为自己得了癌。
我认为妻无知,但医生是有知的,为什么要让他吃那么多的药?为什么要让她吃得身体孱弱,动不动就发病。
经济情况好的年头,她吃药,我伤皮不伤骨。可是那些年我端着冰冷的铁饭碗时,却伤了我的“皮”伤了我的“骨”,直伤到了我的“骨髓”。
那些年,妻每月要去县里医院一两次,每次去少则一两百,多则几百。当年我的月工资不到两百块。你说我怎么受得了?当年我只晓得我的铁饭碗太冰凉,却不知道医生的鬼名堂。
就这样,我对自己职业失望了,虽然是个事业单位的铁饭碗,虽然是个天安门直接发饷的铁饭碗,为了妻能看得起病,为了一家人的生存,我毅然、决然的将铁饭碗给摔了。
摔得好!好多人都说我摔得好。摔了铁饭碗之后的那些年,好多人见我就说“这条路走对了”。我也这么认为“这条路走对了”,因为摔了铁饭碗后,我在外做同样的工作赚到的是内地的10倍工资,一个月相当于内地的一年,一家人有饭吃了,妻也吃得起医生的药了。
其实收入多了也是枉然,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让妻送给了医院。不过我也想,要是呆家乡捧铁饭碗,将是何等惨状呢!妻还吃得起医生的药吗?
我家因病致贫,因贫逃荒,因逃荒而拿到了较之内地而显丰厚的工资,这叫做因灾得福吧。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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