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别样，亦正亦邪

文/果果宝儿

生命的别样，亦正亦邪

题记：人生变幻莫测，前一秒落之底处，下一秒直跃云端。河东河西为界，未到最后，谁又能说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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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男生在电话那端叫着我的名字，有健忘倾向的我忘却好像是本能。

我不确定地问，认识吗？

对方回答：嗯，老同学李伟。

被混沌的大脑有了张力，在学生时代让我退避三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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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从一入学就显示出了他暴烈王的性子。

眼见亲弟被同村书记的儿子欺负，二话不说，将他堵至男厕狂打，直到对方叫饶方才罢休；课后或是放学亦见他及其跟从之队伍浩荡，以对弱小作厉声而出亦或捉弄为乐。

一年后他的身影未在学校出现，才知他被责令退学。

再次见到他，已是10年后，24岁的他不见了好斗冲动。

他说，从学校离开，做过业务，干过小工，学过装修，也做过厨师、机修。

15岁的他辗转多地，露宿车站，混在市场，吃过的苦多得不愿细数，但受到的关爱足以让他享用终生。

学校是我最怀念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刚送至嘴里，“不好意思，可以吗？”

他突然变得拘谨。

我摇头，作出随他便的意思。他长长地吸进，好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放进。

“漫无目的，居无定所，是我那时最初的状态，要力气没力气，要文化没文化，在大人堆里我学会了很多。”

他抑制不住地兴奋，就连语速也快得似要飞扬起来。

“上进、懂事、灵活这些本与我无关的词汇却频频从师傅们嘴里说出，”他抬头，“原来我也可以变得很好。”

李伟撇起嘴，健康色在他身上似乎更协调些。

他从我的目光里收到了讯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就像那一圈圈被石子荡起的波纹。

“我试过一月穿坏三双鞋，在那间整天轰轰作响的工厂里，抬起上百斤的配件，重物压在身上其实都不算什么。”李伟自嘲。

他是变了。那个年代的他一天动武的次数，就像一日三餐般准时到位。他以为，力大声粗，冲在前方才是勇者；喝酒抽烟才是爷们。队伍之壮大，如势见涨。原来人之力量就是这样被自我蒙蔽的。

一反在校的吊儿郎担，社会生存法则里不需无脑的勇士。人情冷暖，利弊是非，看懂了，深化到行为便是全新的自己。

嘻笑玩乐收起，踏实地跟着师傅学技术，做笔记，实践演练，他俨然成了一名求知的学生，急切地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出入社会才知文化的匮乏，如若再任其将它们给推开，我还有什么呢？”李伟看着前方。

心智的历练，在体验中让思想不断冲劲，进而重新给予思考。人在外因的触动亦或受到强大的刺激之下，改变或是冲破不足，是自我本身的追求也是对生命的认真负责。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任由自己这样活着。”他对着喧扰的人群，烟蒂长长的露出半截，单薄得似要从中间折断。

时间是把利剑，将棱角打磨得光滑；经历是难得的财富，提炼着阅历，收敛了性情。

暴躁性子在时光老人的不停歇脚步里，在心态的变迁中早已平润了许多。

“虽然那时是混球，好在现在可以称之为人了。”他露着浅浅的笑，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在眼前放大了光芒。

凭借着一双手，牢记着一个信念，再怎样必须走正道。李伟透着一股韧劲，实现了普通民众打拼的物质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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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家境条件与李伟一般，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十岁时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场病，脑子时而混乱时而清晰，母亲迫于压力将他丢至乡野，在他被遗弃后的一个月后他又奇迹地痊愈，奇迹地回家。

或许是他不同寻常的处境，使得他对人保有敌视，仇富怨世。

电子厂安放不了他膨胀的享乐主义，快且便捷地获得财富是他的原始欲望。被贪婪之焰叫嚣着群舞宿醉的生活，终是将他推进离目标越近的天堂。

短暂地在小厂停留，并不妨碍他结交朋友的数量，一月海吃胡喝K歌，还未到月中他的荷包空空如也。

工资预支一两次可以，累计多次老板把他列为顽劣分子，再无下次。钱没有，工作不想做，一群酒肉朋友商议着快钱的门道，一拍即和地响应偷盗为生。

此后，一行人至各地做起了飞贼的行当，摩托车、汽车是他们的作案目标。他的技术好，毫不费力地得了横财，这让吴盛与小伙伴们窃喜不已。

尝到甜头的他此后大肆挥霍，无需费力的轻松就得来个痛快的享受，生命不就是来此一游，不留遗憾吗？

再好的枪手也有失手之时，更何况黑暗涡流里的那双手，早已被榜上，锒铛入狱在意料之中，三年的牢狱生活并未唤醒他的自省。

重获自由后，习惯了唯金钱论，轻贱劳动的是非观，那双手再次收敛罪恶。只是他的要求被重塑更高，有什么比毒品来钱更快？

心思一触及暗底便是深渊，毒品一沾染，当真是耗费了生命，虚度了年华。17年的有期徒刑，咣当声声，终日看尽高墙铁壁，徒添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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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无从选择，富有和贫穷就似天上地下一仰一俯。生活却是可以选择，他们是同样的群体，叛逆，好斗，不安于现状，他奋而努力，他力求捷径；他将苦累当修行，他却把它们视作灾难；他看到身上的重担，孩子妻子母亲是他动力之源，他只看到现今的自己能得到什么。

信念缺乏，阻拦不了汹涌的欲望之流。

歌星王杰早在出名前，也曾穷困潦倒，在身上所剩余钱不多的情况下，带着女儿进了一家面馆，女儿津津有味地吃着卤面和蛋，他的思想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吃霸王餐的场景在他的脑中排练了多次，甚至在地形、方位的选择都有了清晰的思路。但真正落到行动，终是杂想飞飞。

他始终忘不了在离开母校后老师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王杰，要做个好人。

环境的作用在一定条件下能催生人的品性，后者在黑暗中结束了对罪恶的放纵，在家长丧失了可教导的资格后，孩子的思想轨迹也变得岌岌可危。

为母者对其进行的身行力榜，使他对价值取向失之偏颇，狭隘自私仇视心理早已随着母亲的弃之而根生，但主观因素带来的家庭境遇，亦不是可以使其成为罪犯的主因。

人之事非，如若应一事而被无限放大，即便是不值一提之米粒之小事，也会被刻上种种不成因的理由。

善恶好坏，是非黑白，价值观导向是遵循正确认知而行亦或朝向毁灭而归，行乐享用至上亦或务实向上，路径分而多杂，是理解处之亦或偏颇已对，结局当是各尽天别。

生命之意义，究其内涵，即是无法理清看透。著名作家托尔斯泰在心灵自传中说过：劳动着的生活便是生命永恒意义的真理。

这般的实践体验，当是不应与道德法律相驳，与社会公序良俗相违，当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在社会正常渠道之下的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