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操场上的白色长裙、考试时与同桌交换的眼神、放学时的热闹和空荡的楼道」
关于青春时光,你的记忆里潜藏着哪个片段?曾有位畅销作家不无感伤的说:「在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我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虽然有些煽情,却将青春的细腻与敏感,易逝与短暂,描摹的十分诗意美好!
1979年的一天,在中国,有一位摄影师,他感念青春的鲜活与阳光,萌生了想要记录这一切的念头。于是,他拿起了手中的相机,走进了离家不远的北京171中学。在这里,他用镜头记录了八十年代中学生活的点点滴滴。此后有长达十年的时间,他一直穿梭于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将那些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中学生们,和他们那青春懵懂的脸庞,定格在时光的记忆里。
多亏了任曙林的记录,让我们在青春不再时,还能在照片的印证中,一窥那时的青涩与曼妙。
知名艺术家陈丹青曾评论道:「这二十多年间,还有哪位摄影家亦如任曙林,属意于校园,窥探少年人的身影与内心吗?我很希望这批照片,能使近日辗转于考试之苦的中学生们看一眼,而在我辈眼中,永逝的八十年代,可能唯余这批照片能使我们蓦然遭遇从前的自己。」
在北京做生意的王琳,看到照片里青春时代的自己时,眼泪蓦然就淌了下来。镜头里的她,和那个男生隔着几张桌子,各自低头看书,其实心猿意马,在偷偷恋着彼此。
那时他们早恋,放学后也不走,只等教室里只剩两个人时,偷偷坐在一起聊天。有天他们正聊的起劲时,听到有人进来,就急急忙忙的分开了。为了掩饰羞涩与难堪,两个人都将头埋的十分低。
走进来的人就是任曙林,他后来回忆说:「我进屋后,只能听见夕阳移动的声响,他们是那么专注地在看书写字,似乎别的什么都不存在。但我可以强烈感到波与场的存在,对方的每一次心思念头都是可以相互感觉到的。我觉得我是个不应该出现的第三者,拍下他们后,我悄悄地走了。」
后来,王琳和这个男生分班时被拆散,再后来,他们考入相同的大学,恋爱,结婚,离婚.....
命运的变动,人生的波折,令人感慨唏嘘,但当年的那对少年少女,他们的爱与初心,都留在了光影里。
在任曙林的镜头前,有时候一幅画面中,一张张脸密集地叠加在一起,似乎就是那一个时代青春的合唱;有时候仅仅就是一个背影或者一个细节的局部,却委婉地说出了中学时代的心灵秘密;还有那些空旷而具有苍凉意味的场景,包括雨后的操场或透过教室窗户的阳光,静静地等待后来者去触摸……
正因为那些天真无暇的脸和流逝的时光无情地叠加,才让一个时代的消亡而令人倍感伤怀。在21世纪的中国都市,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回这样的一段绝响——中学生的故事,也就通过任曙林的镜头,深深地嵌入了历史的年轮之中。
任曙林对中学生的好奇,早在wenge时期就萌生了,他在自述里曾经这样说:wenge开始时我在西四羊肉胡同上小学,每次回家都路过女三中,很多漂亮女孩上车。那会儿女孩瘦,特干净。后来我听说,“wenge”期间北京市打人下手最狠、打死人最多的不是大学生,不是高中生,而是初中生。女孩在初中阶段有天然的野性,打人不眨眼。男生有时候还害怕,下不去手。女孩越打越兴奋,而且特别冷静。所以北京好多打死老师都是女生打的。
处于躁动期的中学生们,他们的身上闪动着刚刚抬头的叛逆,和未被教化的野性。正因为这份未被雕琢的粗野,才有着撼动人心的真实力量。
任曙林说:我十六岁当了工人,还继续拍,养成一种习惯和状态。现在看这个过程很重要。实际上你直接在“接地气”,在真实的世界中看到真实的东西。因为现在的世界,现在城市都是假的、人造的,过两天人都克隆出来了。那会儿都是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天地之间有一种气,能接触到。现在凡是有成就的艺术家,都知道找这口气去。陈丹青的西藏组画为什么好,刘小东的画为什么有意思。其实上,艺术上最高的就是最低的。组合一大堆名词、概念,那叫掉书袋,解决不了具体问题。
我特别怀念那个时代,人和人之间有那种原生态的东西。很多作品是在那种土壤、那种生态上长出来的。
许多人都有八十年代情节,因为那是一段回不去的青葱岁月,一段无法复制的青春记忆。屠格涅夫说:青春站在街垒上,它那辉煌的旗帜高高地飘扬,不论前面等待着它的是什么,死亡还是新的生活,它向一切都致以热烈的敬意。
青春的时光转眼即逝,青春的幻想既狂热又可爱,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对那个懵懂而又倔强,迷茫而又莽撞的自己说:不要害怕,不要忧虑太多,不管好坏,我都在未来等你呀。好好享受,你只有一次的青春时光吧,它或许不一定是你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但一定是最眷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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